第一眼看到那个男生,我就被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吸引住。他穿着一件旧旧的,满是灰尘的白衬衫,站在我家门前,沉默的看着我的家人。
他的出生是一个谜。谁都不知道他的父母在天涯何处,是父亲看到他,并将他带回了家。
他长得很好看,尤其是那双毛茸茸的,犹如黑水晶的大眼睛,让我只想调皮的捉弄他。他没有名字,平常的大多时间里他都爱装酷似的不说话,无奈之下,我和弟弟只好叫他“恢恢”。
灰太狼的儿子一样,小灰灰,恢恢。
他对这个名字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和看法,于是我们理所当然的这么喊了下去。
恢恢刚来我们家的时候安静的像一条冬眠的蛇。我们在看电视,他在沙发一旁装清高耍酷;我们在打扫,他就站在不远的地方装作什么也看不见;我们全家人在吃饭——唯有吃饭,他才过来,然后看看我们大家,转身冲入厨房。
当太阳徐徐升起时,黄昏投影大地时,月亮代替黄昏时,鸟语花香。寒风刺骨时,我又想起了那个在夕阳下微笑着的你。
到此时此刻我都不明白你白净的脸颊旁,为什么有比别人更加迷人的梨窝。现在,我只能猜想,一边想一边回忆着初次相遇的场面。
青春是叛逆的,我们是爱旷课去玩耍的叛逆孩子。也许彗星真的会撞地球,相撞的机率也不高,但我认为不一定会是灾难。溜冰场是初次见面的场所,里面是人山人海地年轻人,吵闹的说话声夹杂在“触人心弦”的超分贝音乐里。
缘分是奇妙的东西。原本我们是两个点散发出的两条直线,不该有交集,应该会不干扰。‘缘分’这牵引者让我们交集了。确切的说是‘臭味相投’使我们相识了。遇见你那次是第一次去溜冰。怕摔疼而不敢溜的我,小心翼翼的扶着栏杆,缓慢地前进,以为会溜一点点就洋洋得意,为自己悄悄喝彩,毫无意识危险的靠近。
‘砰’的一声,我跪倒在冰凉的地板上。炎热的夏天里,我想说我是有点享受那湿凉的地板才不起身,喜爱得转不过身去骂那群撞倒我的人。我觉得我的时间停止了,动不了了。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迅速经过,却找不到自己的朋友,无助的好想落泪,当时的我一定很狼狈。泪水在眼眶里一直打转,很争气的没有落下。如果,当时你没有伸出援手,我是不是会失血过多死亡呢?当时我握着你的手时,就像要掉下悬崖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医院总是有苏打水的味道,也总是有应接不暇的病人。清理血迹,涂消炎水等一系列工作都是你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做的。忘记不了你给我亲切的微笑和帮助。熟识后,无意提起这件往事,我气愤地说:“抠门的医院,病人付钱还得自己动手。”你说:“小屁孩,我没气,你气什么啊。正好给我当了次医生。”
你脸颊旁那深深地梨窝是笑出来的吧?能对谁都露出和善亲切的笑容,才会使你的梨窝比别人的要美的吧!
最后一次见面时,我第一次见你穿拖鞋出门。你和我一样,认为穿拖鞋出门是不文明的,但那次你穿了。我说了你,你笑了笑,把手里的康乃馨举在我的面前让我挑一枝。花是我叫你帮我买的。现在想想:你当时一定是想赶在我上学前把花拿给我才着急地没换鞋吧?毕竟家相离那么远。坐在摩托的你对我说:谢谢!我摸不着头脑。你就边笑我边说:“以前母亲节,我是不送礼物给我妈妈的,这次我也买了,是你教会了我。”夕阳把你的笑容记录了下来。
我要为你,我的朋友,他的恩人喝彩。你妈妈很伤心,她希望他惟一的儿子不要做大好人,不要‘多管闲事’,不需要别人为你喝彩。只要你好好地,活在她身边。但是我坚信时间是你妈妈愈合伤口的最好良药。总有一天,喝彩声中会有你妈妈的骄傲声。
你静静的躺在海岸边,原本白皙的脸现在是苍白了的。你不会笑了,可我还是看得见你深深地梨窝。你浓密的睫毛紧紧地覆盖在下帘上,眉头却微微的紧锁着。你在担忧吗?你听见了对吗?你家人和好朋友的哭喊声。怎么办,你起不来了,只能紧锁眉头,不能开口安慰他们了。被你救起的男孩在医院,他很好,他也想来打捞你的尸体,被医生制止了。你用十九岁的花样年华换取你九岁的生命。你让他替你继续活在五彩缤纷的世界上,我希望他和你一样——勇敢。善良。
我们只能为你的行为喝彩,因为我们是多么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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