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太有名了,以至于事到如今我才看这部小说,有人表示几乎不敢相信。
这其实就是一个因为成绩太差而被学校开除又不敢马上告诉父母这坏消息的学生霍尔顿·考尔菲德“潜回”纽约的一段短暂游荡史。在这个高中生身上,你可以看到学生时代有一类人的形象特征:不失青少年特有的单纯但又有点无厘头、小痞性,对家长和学校不无敬畏但又非常厌烦,成绩稀烂,内心有些小狂野,玩世不恭,散漫娇纵,抽烟酗酒,吊儿郎当,惧怕受到别人的轻视,喜欢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在他的小脑袋瓜子里,世界上他所能遇到的几乎所有事情都是令他难以忍受的,或是应该被否定、嘲笑和捉弄的。还是霍尔顿·考尔菲德的小妹妹一语道破:“你不喜欢正在发生的任何事情。”在这种人生状态中,霍尔顿·考尔菲德的那些口头禅充斥在这本书的各处:“他妈的”(随处可见的语气词)、“混账”(惯常使用的定语)、“杂种”(对不屑的人或者东西的通称)、“婊子养的”(同前)、“腻烦得要命”、“差点笑死”、“老天爷”、“我不开玩笑”等,还有他那种信口开河的随意夸张,如:“我在约莫两个星期里已经花掉了一个国王的收入”、“那张奇大无比的床,总有十英里长十英里宽”。通过这样个性化十足、不羁的描写,处于青春期大男孩特有的叛逆性和躁动就给刻画了出来。可以这样说,在中学时代,你身边总有至少一个霍尔顿·考尔菲德,甚或你自己就曾经是霍尔顿·考尔菲德,一代又一代的霍尔顿·考尔菲德总不免出现在校园里。这就是这个形象的典型性。也许你可以说这本书很顽劣,没有什么正能量,但它确实反映了一种久已存在校园的形象。加之那些细致的心理描写,让中学男生或者早已度过了学生时代的读者来看,或多或少会引起一种共鸣和宣泄的快感,可能还会引起各种其他的感觉,依个人学生时代的经历而定。也许这就是本书多年来始终畅销的原因所在。
至于《麦田里的守望者》书名的来历,看了本书,我想大概是作者一时兴起吧,就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很讨巧的书名。纽约有麦田吗?怎么可能。小说在106页才出现“麦田”的字样,源于一个小孩子哼唱的一句歌词:“你要是在麦田里捉到了我”;到159页算是点题了:“我老是在想象,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没有一个大人,……我呢,就站在那混账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纯属想象出来的一个场景,也许是想表达希望永远置身一个没有大人的世界;远离尘嚣、不愿长大、守护童年、成长的烦恼、对进入成人世界的恐惧,都在这里面了。这不由地让人想起奥登的一句诗:“害怕夜晚的孩子们,不曾快乐也从未驯良。”塞林格自己则说得更加彻骨:“我虽生活在这个世界,却不属于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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