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这个名字听得多了,人们总是对这个名字有一种畏惧与排斥的心理。这个学期我们去了精神病院见习,首次接触精神病院,其实它也并非我们想象中那样阴深与恐惧的。我们身为未来的护士,更不需要以别样的目光、别样的心理去看待它。只知道,它和别的医院一样,都是一间医院。
带领我们小组的带教老师把我们带到住院部的某一层楼里,在那铁闸里有一个可供饮食与活动的大空间,里面住着的全是女病人。
带教老师先带我们到示教室里,给我们重温一下精神分裂症与情感障碍的一些特征、表现和护理措施,然后再打开铁闸让我们和里面的一些病人聊聊天,了解她们的情况。在带教老师讲课的过程中,她教导了我们面对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应如何进行自我保护与确保病人的安全,然而,我最为关注的仍是一些情感障碍的病人。带教老师说一些慢性的情感障碍的病人对外界是无什么反应的,我想这是因为他们困死了在他们自己的内心世界中,他们的内心是一层叠一层沉默的雪,最初的情绪积压在心中,长久未能得到宣泄,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记忆变得模糊了,甚至跌入了潜意识中,情绪的积压找不到痕迹。所以他们不懂得去倾诉,不懂得去表述自己,他们的内心封锁在那重重的沉默中,解不开最初的情绪的结,而只会在那个心结上不断地增添沉默的结,由于他们内心积聚了太多太多的沉默,不懂诉说,所以他们的情志也渐渐变得散漫,脑子也渐渐变得空洞,思维也变得迟缓,所以他们会回避亲友,回避与外界之间的接触,慢慢的,便发展到对外界事物无反应。而其实他们的内心世界是非常之复杂的,复杂到完全沉默,复杂到找不出病因的痕迹。
我想:如果是一个对外界事物无反应的病人,除了要接受药物治疗之外,还必须配合精神分析心理治疗、认知治疗和支持性心理治疗。心理治疗的租子阻滞有太多,所以支持性心理治疗为治疗的最基层。治疗者必须是一个优秀的聆听者,专心的倾听病人的诉说,以亲善诚恳的态度取得病人的信任,让病人毫无顾虑的倾诉内心的苦闷,鼓励病人疏泄内心不良的情绪,并能以同情、理解、谅解的态度对病人的诉说不加评判地接受,站在病人的角度去理解和支持,并与病人合作去治疗其疾病,给予病人治疗的信心与康复的希望。
在与病人的交谈过程中,摸索病人的性格特点与思维模式,以及深入地探索其内心的真实情感。如果病人已经无法说出其内心的痕迹,治疗者可以问病人原本的性格、原本的生活是怎样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支持与鼓励病人诉说其内心的情绪与痕迹,让病人感觉到你是在全心全意地帮他,他也便可以开怀地与你倾诉。探寻病因是离不开问话的,也可以从问话中逐步地推出其病因与疾病的过程,帮助病人认识自己心灵的痕迹。在谈话中,要听出病人思维上的漏洞与认识上的偏颇和贫乏,并对病人作出理由充足、适合其心理特点的解释,帮助其消除疑虑,增强信心。人的烦恼往往来源于思维,但你烦恼了,往往是因为你用错了你的思维方式,引导病人去换一种与原来逆向的思维去分析问题,烦恼往往便会自动消失。要给予病人鼓励和良好的心理暗示,激发病人的积极心理,让病人更好的配合治疗和更努力地去改善自身的情绪。
带教老师给我们复习了一些相关的内容后,便开铁闸让我们和里面的病人沟通交流了。我们一小组的人和带教老师围成一张台,然后带教老师陆续叫了三个病人来,她在我们面前询问病人的情况,并介绍其病情给我们认知。
第一个是患有精神分裂症、常有幻听的女士,第二个是常开心自笑的女老师,第三个我的印象有点模糊。
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第一个女士。她说她常听到一个男人跟她说话,但看不到那个人。韦护长问她那个男人有没有叫她不要吃、不要睡,她说没有。她说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自己也不认识他,只是听到一把声音在和她谈话,什么都看不到。韦护长问她有没有和那个男人说话,她说有。她的声音还带点激扬和悲亢地说:“我不是讲那些话,我是讲述自己的心,我是用心来和他交谈的!”
然后带教老师的问话结束了,我们接着和第二个、第三个病人交流。这时候,我看见刚才第一个病人独坐在一张桌椅上,沉默不语,情感低落,沮丧忧虑的低着头。我想过去跟她谈谈心,哪怕只是表示一下关心对于病人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但我连这样的时间都没有,她们马上便要开饭了。
我看着她那孤独、沮丧、忧伤的表情,回想起她刚才的那一句“我是用心来同他交谈的!”,我想她除了有精神分裂症之外,还同时存在着抑郁症,又或许是抑郁症伴精神分裂症。精神病是分神经性和心因性的,我不知道她属于哪一种,又或许两种都有吧,我相信她是存在着心因性的成分的。她也不是完全沉默的那一种,我还能够对着一片虚无的空气来讲述自己的心。我听她那一句话激动的声音,我想她内心深处是很渴望去倾诉的,但为什么她不与身边的人倾诉呢?还是她未能找到一个足够信任、足够关心她和支持她的聆听者?会不会是因为她很想诉说自己的内心,然而却得不到满足,而这种日积月累的内心冲突致使她幻听出身边有一把陌生的声音来聆听她的心声,与她交流呢?这只是我的推断,我不敢确定,要探究真正的原因还得与病人多接触才知道。或许那一把声音是她最信任的声音吧,听不到那一把声音,就像是身边没有了可以倾诉的朋友一样。我想如果我是她的护士,我会以关怀的心耐心地去鼓舞她向我倾诉她内心的情感,希望以真诚的爱心来换取她对我的信任,取替她所幻听出的那一把声音的位置,希望这样能够医治她的幻听,然后再与她进一步的做心理治疗。
或许我接触得太少,或许我想得过于简单,但我仍相信有些精神病人是能够治愈的。或许有一天,当他们恢复了正常人的心理,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的时候,我希望人们能够以平常的目光去看待他们,不要歧视和排斥她们,不要让他们的心灵再一次受创!
其实患病很平常,正如我们每一个人都会犯错一样,只要认识到错误,并加以改正就行了,精神康复者也一样,只要认识到自身的疾病,并加以控制就行了。社会与人们应该给予他们多一点爱心与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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