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天±｛ｉ ２０１４／０２青春岁月，校园版 寓楼的窗前有好几株梧桐树。 在夏天，我又亲眼看见绿叶成 批来，好像谁从高楼上丢下来的东 这些都是邻家院子里的东西，但在 阴的光景。那些团扇大的叶片，长 西。枝头渐渐地虚空了，露出树后 形式上是我所有的。因为它们和我 得密密层层，望去不留一线空隙， 面的房屋来，终于只搿几根枝条， 隔着适当的距离，好像是专门种给 好像一个大绿障；又好像图案画中 回复了春初的面目。这几天它们空 我看的。它们的主人，对于它们的 的一座青山。在我所常见的庭院植 手站在我的窗前，好像曾经娶妻生 局部状态也许比我看得清楚；但是 物中，叶子之大，除了芭蕉以外，恐 子而家破人亡了的光棍，样子怪可 对于它们的全体容貌，恐怕始终没 怕无过于梧桐了。芭蕉叶形状虽 怜的！我想起了古人的诗：“高高山 看清楚呢。因为这必须隔着相当的 大，数目不多。那丁香结耍过好几 头树，风吹叶落去。一去数千里，何 距离方才看见。唐人诗云：“山远始 天才展开一张叶子来。全树的叶子 当还故处？”现在倘要搜集它们的一 为容。”我以为树亦如此。自初夏至 寥寥可数。梧桐叶虽不及它大，可 切落叶来，使它们一齐变绿，重还故 今。这几株梧桐树在我面前浓妆淡 是数目繁多。那猪耳朵一般的东 枝，恢复夏日Ｉ掏光景，即使仗了世间 抹。显出了种种的容貌。 西，重重叠叠地挂着，一直从低枝 一切支配者的势力，尽了世间一切 当春尽夏初，我亲眼看见新桐 上挂到树顶。窗前摆了几枝梧桐， 机械的效能。也是不可能的事了！回 初乳的光景。那些嫩黄的小叶子一 我觉得绿意实在太多了。古人说 黄转绿世间多，但象征悲哀的莫如 簇簇地顶在秃枝头上，好像一堂树 “芭蕉分绿上窗纱”，眼光未免太 落叶，尤其是梧桐的落叶。 灯，又好像小学生的剪贴图案，布 低，只是阶前窗下的所见而已。若 但它们的主人，恐怕没有感到 置均匀而带幼稚气。植物的生叶， 登楼眺望，芭蕉便落在眼底，应见 这种悲哀。因为他们虽然种植了它 也有种种技巧：有的新陈代谢。瞒 “梧桐分绿上窗纱”了。 们，所有了它们，但都没有看见上述 过了人的眼睛而在暗中偷换青黄。 一个月以来，我又亲眼看见梧 的种种光景。他们只是坐在窗下瞧 有的微乎其微，渐乎其渐，使人不 桐叶落的光景。样子真凄隆呢！最 瞧 门的根千。站在阶前仰望它们的 觉察其由秃枝变成绿叶。只有梧桐 初绿色黑暗起来，变成墨绿；后来 枝叶，为它们扫扫落叶而已，何从看 树的生叶，技巧最为拙劣，但态度 又由墨绿转成焦黄；北风一吹，它 见它们的容貌呢？何从感到它们的 最为坦白。它们的枝头疏而粗。它 们大惊小怪地闹将起来。大大的黄 象征呢？可知自然是不能被占有 们的叶子平而大。叶子一生．全树 叶便开始辞枝——起初突然地落 的。可知艺术也是不能被占有的。 显然变容。 脱一两张来；后来成群地飞下一大 （摘自《语文天地》） ｌ ４３ｌ 青春岁月／铰同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