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宋代绘画的审美两极 ●文／安娜 摘要： 宋代可谓是中国的文艺复兴时期，画家们都积极发挥自身创作力，使这一时期艺术上的成就大放异彩，其中一些绘画作品刻意 追求画功细腻、设色艳丽，另一些绘画作品则更加注重画面浑然天成、不加修饰，逐渐形成雅俗之分，构成了宋代艺术的审美两级。 一、造作拘谨与师法自然 宋代学院绘画重视线条运用，着重细节刻画，其细腻程度令人叹 服，宫廷画家黄筌所绘制的《写生珍禽图》，是一幅用作家教的临摹版 本，画中绘有禽鸟、昆虫、乌龟等鸟兽，其中动物之间并无联系，目的 是追求单个形象的准确，其画面成为刻板的模具，可想而知模仿此画 中的鸟兽后，即使重新设置新的背景环境，也不免会刻板拘谨，北宋 赵昌所绘制的《竹虫图》其画风鲜丽精致，枝叶饱满，虫蝶逼真，画家 的审物细致、状物精确可见一斑，但是构图画面呆板缺少变化，只是 单纯的在技法上强调客观的再现。 同样是描绘自然景致的《双喜图》，两只喜鹊上下飞舞在树林中， 引得一只兔子回首相望，先前人所画鸟兽都只为研究外形、用色、神 态等方面，不追求鸟与兽之间的联系，但《双喜图》却打破了前人绘制 这一主题画的“规矩”并没有把喜鹊与野兔凑合的摆放进画中，而是 即保持鸟与兽的形态准确又两种动物互相关联，彻底做到了神形兼 些仙人的形态绘制的过于夸张以及对禅宗境界的神秘幻化太为具象 的结果，梁楷绘制的《泼墨仙人图》，画中仙人额头占脸部的三分之 二，几乎五官全部挤在一起，眉眼与嘴角带着憨态，除面部与袒露的 胸部用笔细腻描绘，其余部分都用阔笔画出，笔法酣畅淋漓，使“仙 人”看起来憨憨丑丑饶有趣味。 《中山出游图》中描绘钟馗与小妹外出游玩，途中兄妹正为解决 出游饮食一事发愁，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的神情与鬼怪们知道钟馗 兄妹肚子饿了想要吃掉一两只鬼怪的惊恐万状的神情被描绘的淋漓 尽致，整幅画面充满荒诞、诙谐的味道，并引起众人的兴趣纷纷题诗， 曾被称为“怪怪奇奇，自成一家。”同样是以鬼怪题材为主题的作品 《骷髅幻戏图》中所描绘的景象也十分另类怪异，具有很强的戏剧性， 面对席地而坐，面目狰狞的傀儡表演者骷髅艺人，画面中的４ＪＬ和两 个妇人面部表情并非紧张与害怕。而扑向傀儡小骷髅的小孩子更是 脸的兴奋与好奇；相对以往在人们概念中具有攻击性和伤害性的 一备、情景交融，耐人寻味。表现出大自然真实生动的情景。《猫猴图》画 中猴子在捉住小猫后得意之状与其怀中小猫的无可奈何以及另一只 逃离到安全地带的小猫的惊恐慌张都刻画的十分精彩，画中的小猴 子的眼神具有强烈的幽默感，十分近似当今的卡通形象，令人拍案叫 绝！ 的骷髅鬼怪来说，此幅画面将怪异的情景融人在逗人一乐的把戏当 中，使作品富有非凡的神秘感和威慑力。 由于南宋佛教禅宗思想的十分盛行，画家们在创作和尚仙人形 如果前者学院绘画所要求的精益求精颇有禅学北宗“渐悟”的谨 慎，那么后者的师法自然则是南寨的“顿悟”的不羁。 象时纷纷自辟蹊径，独树一帜，以憨态可掬的生动形象表现了作者的 思想境界和生命态度，与此同时南宋社会对于神怪故事也十分热衷， 可以在宋人笔记小说中窥见一斑，南戏中的神怪故事更是数量可观。 所以这一时期所出现的鬼怪异类作品可以归结为南宋时代的必然产 物。 二、千里山河与枯木怪石 《千里江山图》画卷长逾十米，在十米的画布上表现出的千里江 山并非易事，画家不仅要描绘出壮丽的山水景色，同时也要绘制村 舍、渔舟、长桥、磨坊、居者和各类游者。这幅作品以“咫尺有千里之 趣”的表现手法和精密的笔法，描绘了祖国的锦绣河山。同样是长卷 形式的《清明上河图》，则是北宋城区与郊区市井文化的真实写照，让 市井人们的真实生活以大全景的形式一一映入观者眼帘。即使在世 界绘画史上这样的大型绘画作品也极为罕见。 与此同时，北宋时期的另一些画家则只是特意绘制一块石头或 枝枯木来借物喻人，抒发情怀。宋徽宗赵佶在绘制《祥龙石》这幅作 品的过程中，用水墨层层渲染这块石头，使这块石头晶莹剔透，丰厚 温润，不仅表现出宛如盘龙之态，同时也表现出水润清透之气。祥龙 石是画家的自比。苏轼作为一个通晓禅道的文人，所绘制出的《枯木 怪石》是为了发泄内心的苦闷，于是借扭曲横生的老树杆宣泄愤愤不 平的心情，苏轼为了强化感情不惜把所绘之物特写变形。 一四、富贵闲趣与穷困艰辛 《秋庭戏婴》与《冬日婴戏图》画中分别为一男一女两名儿童，貌 似姐弟关系，她们发饰特别，衣着整洁鲜艳，正在庭院中欢笑玩耍，神 态天真可爱，庭院湖石斜耸，有翠竹腊梅可见是富贵人家，体现了吉 祥寓意。 《纺车图》这一幅绘画描绘的是乡间中婆媳二人正在纺线劳作时 的情景，婆婆裤子上的补丁与妇人怀中正在吃奶的孩子，形成了穷苦 百姓生活的真实写照，让人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深刻地感受到民 间生活的艰辛。《村医图》画家描绘了村医为穷苦村民治病的情景，病 人透出的痛苦神情与身边帮助治疗的医生与村人同情神情形成明显 对比，画家真实的再现了当时民间百姓生活的疾苦。 由于宋代手工业与工商业发展迅速，在城市中形成了普遍的市 民阶层，随物质生活提高，对文艺的兴趣也随之而生，从另一方面城 市市井与农村发展，也使画家不满足仅仅表现宫廷和贵族生活，对反 应底层生活也发生极大兴趣，所以在宋代的绘画作品中记录了贵族 子弟的生活情景，同时也记录了民间百姓的生存景象。 宋代是我国古代绘画高产时期，不仅画院也空前兴盛，而且士大 夫绘画潮流开始形成，使绘画题材和风格更加多样化和专业化，甚至 产生出风格上的对比，可以说宋代时期的绘画作品扩展了人们的视 觉范围，丰富了世人的审美经验，并对以后的中国绘画影响深远。 由此可见，宋代时期的绘画作品既可以宏观到将千里江山的地 貌或繁杂热闹的街市纳入一张画卷中，也可以微观到画面中只出现 枝枯木或一块灵石的清雅景象。 一三、憨丑仙人与奇趣鬼怪 鲁迅先生看过《十六罗汉图》后曾对ＩＥＩ本友人增田涉谈起：“画的 似乎过于怪异，到极乐世界时，如老遇这种面孔的人开始也许稀奇， 但不久就会感到不舒服了。”鲁迅先生的“感到不舒服了”想必是指这 【作者单位：北京师范大学珠海分校设计学院】 Ｃｉｔｙ・城市１ ０８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