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研究・美术 现代纤维壁画在 公共 艺术领域存在的合理性 陈晓澜 （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天河学院广东广州５１０５４０） 摘要：有了人类就有了与人相适应的公共艺术。公共艺术是服 与工艺运动”和１９世纪末的“新艺术运动”。“每一代人的美都 务于公众，抚慰人心，审美引导皆是它存在于公共场所合理的一部分 是而也应该是为那代人而存在的，它毫不破坏和谐，毫不违反那 原因。传统意义上的纤维壁画作为公共艺术领域的一个板块，它因为 代人的美的要求，当美与那生代人一同消逝的时候，再下一代 本身材质的缘故，并不能在完整的一个公共艺术领域里发挥它的作 就会有他自己的美，新的美，谁也不会有所抱怨……今天能有多 一用．只能适用于公共的室内场所，但这并不能否定它在公共艺术领域 少美的享受，今天就有多少，明天是新的一天，有的新的要求， 中起到的良好作用。现代的纤维材料选择是多样的，综合材料的出现 只有新的美才能满足他们。”这是车尔尼雪夫斯基在《生活和美 解决了传统纤维壁画在公共艺术领域不能大展身手的问题，也给我们 学》里提到的，而纤维壁画在两场艺术的思想狂潮的影响下，产 带来了问题。什么是现代纤维壁画，壁画的定义是什么。我曾经尝试 生了符合那一代人的审美的新的走向，他们更多注重的是材料的 去思考这个问题，新的材料的出现在壁画这一科目的画面效果里，它 运用和工艺表现。 究竟还能不能算壁画，它是不是分类到装置这一板块里。而出现在公 第一次打破传统纤维壁画的艺术家是南斯拉夫的雅格达・布 共场所的纤维壁画，因为新的材料的缘故，它是否变成了城市雕塑。 依奇，她在１９６２年创作出作品《对话》，第一次打破了纤维壁画 然而壁画它终极是门融入生活的艺术，现代纤雏壁画本身带着与公共 的传统模式，她采用了断绒的手法，而纤维壁画不再单单是平面 艺术相同的特点，它实现了环境里景和物的融合，也提升了环境的公 的，这样浮雕式的半立体的形态表示了纤维壁画的历史新进程。 众性和公益性，弥补了城市建筑物理空间的精神意义的不足，赋予公 二、纤维壁画的材料性 共环境这一负形本身的文化性质。作为现代纤维壁画，公共艺术领域 传统意义上的壁画指的是以绘制、雕塑或其他造型手段在天 的一部分，它的存在是一场公共艺术与公共环境的结合。 然或人工壁面上制作的画。材料是一个比较庞大的概念，纤维壁 关键词：现代纤维；公共艺术；合理性 画在发展的历程中所采用的材料不断地翻新改革，也致使纤维壁 画这一艺术品所适用于的场所越来越广。 一、纤维壁画的起源与发展 （一）传统的纤维材料及其局限性 纤维壁画不仅仅只是一门古老的艺术。纤维壁画起源于阿拉 最传统的纤维壁画是采用最传统的材质，毛线，丝绸，直到 伯的壁毯艺术，它在发展的过程中吸收了世界各个国家的传统艺 自然界里面的竹和藤条。使用这样的材料最主要的原因是最早的 术，从每个国家的传统材料到传统文化皆吸收在内，经过时间的 纤维壁画是来源于壁毯，它起到了御寒的作用，所以人们多采用 流逝，它同样将在各个国家诞生的现代艺术理念以及科技的成果 柔软的材料，体现一种符合居住环境室内空间所需求。 融入其中，它在发展的过程中与各个类型的艺术彼此交错也相互 由传统纤维材质所制作成的艺术品～般只可存放于室内，而 影响，它既古老又年轻。 且是阳光不可直晒到的地方。因为此材质所制成的艺术品放置与 （一）纤维壁画的起源 公共室外场所会产生以下两个问题：１．颜色斑澜的毛线在阳光的 从结绳记事（易经・系辞下传）可得知，从兽皮御寒开始， 长期照耀下会逐渐地褪去颜色，艺术品不好长存。２．毛线本身是 人们就开始使用纤维这～材料。不过当时的纤维，人们只是用它 吸水的性质，当外界下雨时，艺术品会吸水膨胀，导致变形。即 来当日常用品，起到记录，蔽体，去寒的作用。 使是传统意义上较有韧性的棕绳这一纤维壁画材料，它也不可以 中国到了先秦时期，对纤维的使用已经十分地普遍，而且， 长存于室外，雨水的酸性对它有腐蚀的作用，而它在阳光的照耀 在那一时期，纤维不仅仅是用来制作服饰，也开始用于制作装饰 下，因为紫外线的伤害，使得它的结构日渐松散，失去它最初的 品。屈原的《离骚》中有这样的词句：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 形态。 兰以为佩”，“江离、辟芷、秋兰”都是植物的名字，古人是用 （二）现代纤维材料加速纤维壁画与公共艺术相融合 它来制造作为服饰和服饰的装饰品。 被人们誉为现代壁毯之父的让・吕尔萨（Ｊｅａｎ Ｌｕｃａｓ １８９２ 新中国成立后，纤维壁画的成就表现在壁毯行业。当时的代 １９６６）最早倡导开发纤维艺术的新材料、新技法、新语言，他将 表作是作为国礼送给联合国总部的壁毯作品《万里长城》，由此 传统纤维壁画引向现代纤维壁画的观念转换。现代艺术影响下的 可见，那一时期的纤维壁画主要的特点在于它画面的写实性，并 纤维壁画，采用的材质来源于与室内环境隔离的外部世界。所 在画面中还原生活的原本面貌。 有一切我们看到的皆为材料：沙砾，水泥，稻草，植物，钢丝， （二）现代纤维壁画的发展 铁，铅乃至一个废弃的火车头的组件。采取了得当的编织手法， 推动了现代纤维壁画发展主要来源于ｌ９世纪中期的“艺术 都能将物品的本质原本再现或将其打破，并将它融回原来的世界 承有源，传统文人笔墨学习渐江，写意水墨学习华苗，兼容兼蓄 注释 前师之长，又再题材、笔墨形式、物象符号化上自出机杼求破 ①④⑤潘公凯李超惠蓝陈永怡中国绘画史［Ｍ］上海：上海古籍 格，自以传统文人画的发展为旨归。《海上墨林》评价他“落笔 出版社，２００１：４５８ ４５９ ４５９ 冷隽，蹊径别开”，从其晚年作品如《松鹤延年图》来看实为精 ②周林生．清代绘画［Ｍ］．石家庄：，ｇａｇ＠育出版社，２００４：２１５ 确。虚谷取材于日常生活中的瓜果鱼蔬等常见事物入画做描绘对 ③林茨中国绘画艺术［Ｍ］北京：五洲传播出版社，２００６：１２１ 象，他画世俗的题材但不甜俗，在海派中独具一格，体现了革新 求变的时代精神，对传统文人画向近现代的发展有重要引导和启 作者简介 发作用。 韩颖，女，山东目照人，陕西师范大学美术学院０９级研究生，美 术学专业，宗教美术方向。 ４７ 理论研究・美术 当中。 西雅图的双树宾馆的大厅空间是极为宽敞的，它的四周都采 现代纤维壁画从本质上已经挣脱了传统艺术形式中日常材料 用落地玻璃在装饰墙壁，使得整个场所光源充足，玻璃的穿透性 处于隶属的这个观念。纤维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的毛线和丝绸， 和深高的顶端给人带来空宁的感觉，气氛神圣。然而双树宾馆作 也不仅仅是材料媒介，纤维结构的重组产生了非常规的肌理，并 为一个休息场所来讲太过于严肃，旅客在这里只能将它当成一个 将现代的纤维壁画推向室外的公共艺术当中去。 休息点，并不能在里面体会到公共场所给他们带来愉悦感。 美国艺术家科林恩・罗尔斯踏・克林卡姆在这个宽敞的大厅上 人类是行走在建筑物和建筑物之间的空隙里。因为这样的 方，用颜色斑斓的化纤织物和绳线，创作出纤维公共作品。这本 场景太过于寻常，导致人们常常把它遗忘掉，作为公共艺术里面 是一个很轻快通透、错落有致的空间形态，艺术家在上方将纤维 的一个门科，纤维壁画也如同中国传统绘画讲究“当黑计白”一 作品扭曲、反卷，它呈现出来的内在的张力和四周的坚固稳重的 样，去为这个负形的场所进行研究、设计，创造出柔和这个场所 建筑物相得映彰，在这个场所里呈现强烈的节奏感使得这一艺术 的“公共艺术”。 （一）空间化的现代纤维壁画 早在２Ｏ世纪２０年代芬兰的纤维大师露加・荷林尼就大胆地提 出了“纤维艺术是可以存在于空间的”这一里程碑式的宣言。２０ 品和建筑相融为一体。作为公共艺术品的一部分，它让行走在这 个环境的人们心态得到调节，人们也愿意走出各自私人的房间， 在公共的场所里相互交流，享受活泼、轻松的场所氛围。 ３．橙色阿巴康 三、公共艺术领域中的纤维壁画 世纪中叶，艺术材料的多元化运用使得艺术家创作选择性大大地 扩大。艺术家通过对纤维材料的物理特征的驾驭所产生的视觉和 触觉感受，并把产生的心理联想加上象征了自己的思想观念，注 入到纤维作品中，传达艺术的精神。 公共艺术是生存于每个城市的公共场所里，而建筑常常是 构建出一个城市的主题物 纤维壁画是附着于建筑物上去连接公 共场所的一种艺术形式。传统的壁画带有它本身的平面性，更是 直接附着于墙壁上，而时代发展，材料较之以前更加丰富。壁画 追根溯源是在石器时代，采用的媒介是有棱角的石头，运用的技 巧是划和刻，作用的画面是墙壁。越往后发展，采用的材料也越 多，蛋彩，腊画，油画，丙烯等各种各样的材料使得壁画的画面 效果更加丰富。现代的壁画不仅仅是采用的媒介更丰富，而表现 的形式也不同以往，仅仅作画对象是墙壁，而形式是平面。它可 以是浮雕的形式，更甚至是立体，成群的立体作品联结成一个平 面也可以达到我们所要表达的壁画平面效果。 当代纤维壁画是传统纤维壁画从平面走向立体的一个产物。 传统的纤维壁画是一场对场所的解构。它编织的过程是手指在细 长的东西的空间结构中的运动。细长的材料被相互地交错、增 加、纠结，使得这个细长的东西的视觉状态发生了质变，产生肌 理，形成了作品。而现代的纤维壁画则可以被我们理解为是用编 织的手法对画面外的片段的，零散的，复杂的世界上的一切物质 进行的一场缝合，用各种造型的手法与制造出肌理的方式将一切 物质进行排列组合，并将它再现，其中包括了公共艺术同样作用 着的场所。 （二）多材料化的现代纤维壁画：物品的同时是空间 艺评家麦可・ｈ然森对纤维壁画的评价是：“这不仅仅是物 体同时也是空间。”现代纤维壁画的多材料性让艺术家有越来越 多的选择去用自己的灵感，才能为公共建筑的负形 “编织”心 灵的场所。 １．净化 《净化》是１９８５年现代纤维艺术大师玛格达莲娜・阿巴康诺 维兹为意大利收藏家朱利亚诺・高里创作的一组作品。它是由３３ 座青铜雕塑组成。 单从一座雕塑上讲，它可以是一件公共艺术品，但物理意 义上它并不能称之为“纤维壁画”，这３３座雕塑，是阿巴康诺维 兹答应为高里的雕塑公园做出来的一组作品。一开始，艺术家对 这个公园非常地失望，觉得艺术品变得跟瀑布，花坛和订做的篱 笆一样的平凡，仅仅是装饰而已。然而，她却被公园里一块贫瘠 的草地所感动。她用青铜来铸造出这３３座雕塑，在摆设上她考虑 了很多，并在一次次的实验中，她放弃了直线点格编排雕塑的方 案，换成了交叉的形式，她在这个公共的场所中对作品进行编 排，她是把这片草地当成了画面，把青铜雕塑当成了“细长的东 西”，进行了一场公共场所的编织。 ２．西雅图的双树宾馆 。 现代纤维壁画在克莱德・列维・斯特劳斯提出的“良药”观点 后，开始大幅度地出现于公共场所里。艺术家们开始去关注纤维 的艺术形态和它所能对公共场所营造出来的整体感。建筑师和艺 术家都是将制造出具有生命力的场所作为自己的创作目标。 公共艺术品多讲究它的公共性，与她的观众产生心灵或是 身体上的互动，阿巴康诺维兹创作了她的纤维公共壁画作品《橙 色阿巴康》时，她是在这个椭圆形的纤维壁画中间做出裂口，纤 维的边缘被卷起来，并勒成了一股单独的绳子。这些绳被聚集起 来。拧在一起，形成了唇状的裂口。这件作品是平铺在地上，一 条橙色的麻线放置在裂口的上端，这条绳子促使了每个走过的人 都想走上前去看看究竟，往往公众会提出疑问，这条摇晃的绳索 是否从这个物品中拔出的？还是从顶部探下来，胆战心惊地悬 挂？从物理意义上讲，这也是阿巴康诺维兹通过她的作品，装饰 着公众日常行走的建筑物的狭缝，与公共人群产生的一种心灵互 动。 小结 “这是一种治疗我们对必须居住的，功能的，功利建筑的极好 良药，它凝聚着深厚的人类手工制作的感情。”——法国人类学家克 莱德・列维・斯特劳斯。 建筑和环境艺术的发展，使得纤维艺术家从中得到了一个良 好的契机。现代主义设计下的建筑形式过于单调也相当地统一， 促使后现代主义对现代主义的反叛。公共艺术不仅安抚走在公共 环境里人群的情绪，也柔化了现代建筑的坚硬模式。在后现代主 义的催化下，纤维壁画也将公共艺术的特点展现出来，一如法国 人类学家克莱德・列维・斯特劳斯对早期纤维运动的代表舍拉・西 科斯创作出的公共纤维作品的评论。 公共艺术并非仅仅承担起供人们欣赏的职责，而更多是为 了达成这一个公共场所的存在感、文化感、地域感，或者是在人 性化的目标下起到特殊的作用。公共纤维壁画的概念也从传统纤 维的经纬线的小空间中释放出来，通过延伸，解构，再创造并延 伸到公共领域当中去。现代纤维壁画作为公共艺术领域的一个学 科，同样负担起为场所为公众起良好作用的责任感。 参考文献 【１］《后现代主义艺术系谱》：岛子著，重庆出版社，２００７年１日第ｉ 版 【２］《西方八十年代艺术》：【英】爱德华・卢西一史密斯著，湖南美术 出版社，１９９２年４月第１版 【３１《观念之后：艺术与批评》：王南溟著，湖南美术出版社，２００６ 年７月第１版 ［４】《生活和美学》：车尔尼雪夫斯基著，新中国书局，１９４８年版 ［５】｛Ｍａｇｄａｌｅｎａ Ａｂａｋａｎｏｗｉｃｚ》：玛格达莲娜‘阿巴康诺维兹著， Ｐｅ１ｚ１ｓｅｓ Ｄｉｓｔｒｉｂｕｔｉｏｎ Ｓｅｒｖｉｃｅｓ．１９８３年１月第ｌＰ＆ ［６］《公共艺术的观念与取向》：翁剑青著，北京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２ 年版 【７】《纤维艺术设计史》：张恬庄，蓝景明著，清华大学出版社， ２００６年８月版 作者简介 陈晓澜，女，１９８６年８月生于广东汕头，现任教于广东技术师范 学院天河学院艺术系，中国美术学院壁画本科专业毕业，研究方向： 公共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