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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记忆:宽巷子窄巷子

来源:个人技术集锦
城市记忆:宽巷子窄巷子

2008-07-31 · ·

多年以后,穿梭于这座城市的人们,会不会还记得这两条老街…… 静静地坐在窗下,鸽子飞过头顶,看着奔跑的童年……

不知是什么缘故阻碍了我们近在咫尺的相识,在这座城市里生长了近三十年以后我才找到你。事实上,你一直在这里。眼前的黑墙,青瓦,雕梁翘檐,穿过百年风云,穿过当年的金戈铁马把褪色后的繁华凋零向我道尽。你不认得我,我却记得你。那跳绳的小孩子,摇着蒲扇的迟暮老人,拾破烂叮当的吆喝声触动着我恍若隔世的儿时记忆,让我记起昨日牵兔儿灯从小石子路上走过。宽巷子、窄巷子——不会再有象我这样一个土生土长的成都人更能熟悉你的气息了。

最后一个王朝的背影

在窄窄的巷子两旁,黑色、凝重的大门紧闭。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把久远的故事泄露出来。想不到,在这座繁华城市的钢筋水泥边缘,小巷百十米上的路段上,所有沧桑旧宅却在夹缝间顽强的挺立,低声的向我轻叙,他年轻时多少让人着迷,早已隐去,却远古流传的故事。 历史追溯到二百年前。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准噶尔部窜扰西藏。清朝廷派三千官兵平息叛乱后,选留千余兵丁永留成都并修筑满城——即少城。清制规定森严,满蒙官兵一律不得擅离少城染指商务买卖。靠每年少城公园(今天的人民公园)春秋两季的比武大会,论成绩优异领取皇粮过日子。

虽宅院主人的等级不同,屋顶高矮,门庭宽窄也有区别。但家家的四合院内池水涟涟,井水清甜,四处洋溢着鸟语花香。窄巷子有几处外观保存较好的大宅门,从宅门两旁红砂石嵌凿而成的拴马桩可以看出旧主人的公事繁忙。留意几处长了枯草的矮小宅墙。会发现有弓型门开在墙中.,现在已被封,乍眼看去象一座石碑。年老的人告知这是宅门的便门,专供清除粪水的人进出。

康乾盛世后,国势衰落,致使只会武功斗雀儿的八旗子弟家道中落。清朝总督赵尔丰随后交出政权。于右仁、杨森、刘文辉等军阀先后定居在这里,蒋介石也曾经来过。可以想象有多少政治决定和密电都从这里发出。

典型的北方四合院,三面环墙,设三道门。其二道门只在喜庆大事时开启。平时只走两侧屏门。宅院分上、中、下房,是民国期间所建,已经分辩不清前清宅子的痕迹。风雨中,少城只剩下宽窄两条巷子苦苦相依。如今,象我这样的年轻人已不知什么叫作少城了。 龙堂客栈·小观园

得于前来者的极力推荐,设在宽巷子中心古香古色的龙堂客栈以“西装革履者恕不接待”的口号令世界各地的背包族们找到一个自由的精神国度。今天已不知是龙堂点缀了宽巷子,还是宽巷子装饰着龙堂。而带有典型川西民居风格的小观园也完整着老成都的风土人情。在这里你完全可以萝卜青菜,各寻所爱。走在宽窄巷子,仿佛被卷进了历史长河里的某一个漩涡。时间似乎突然慢了下来,黑色木门挡尽城市喧嚣。流连于这些雕花门楣、青砖壁瓦间停停走走,行者努力梳理着这座城市的文化肌理。

宽窄巷子也许是能再现旧时老成都生活场景的最后一个地方了。而今,这里的街坊依然保持着老成都人端把竹椅坐在巷口摆龙门阵,或凉一碗荷叶稀饭在巷口自已砌的石凳上看市井闲情的习惯。有礼猊的老外会在早出晚归间给他们打招呼。当老街坊们茶余饭后围坐一起用温软的故乡话说家常、品盖碗茶时,更成了他们镜头追遂的焦点,仿佛老人们额头上新添的皱纹就是老巷古墙才掉下的泥土,弥足珍贵。

在这里居住的七八十岁的老人大都是宽、窄巷子抱出来的娃娃。人们总是企图从他们身上打听到关于过去岁月的点点滴滴。而这些老人们本身也就是一个个串联起来的故事。只可惜昔日的少城已随着战乱和连年的旧城改造消失殆尽,和那些远去的岁月一样旧貌不复重现。

推开微闭的宅门,除了宅门外仅存的威严气派依稀可以看出当年景况,许多的宅院已是人稀楼朽,杂草肆意姿长,一派荒凉。现在,也有城市的新贵搬进这条小巷,置一处地产,保持古雅的建筑外观用现代化的装修完备室内的富丽堂皇,却依然起一个贴切老巷的名字——宽居。

谁在银杏树下等你

两株百年的银杏树耸立在成都画院的门口。紧邻着象兄弟一样平行相依的宽巷子和窄巷子,使整个旧时少城的氛围铺上浓墨重彩,两者相得益彰。被遗忘在时间之外,在静谧的充满了青砖木门潮气的窄巷子轻轻走过,会想去逢着一位撑着油纸伞的象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

人。我们在寂廖幽长的夏日午后相向走来,或相视一笑,或相互帮忙拍下一张老巷的照片,然后各自南辕北辙。时间和生命都已经停滞,剩下的只有老巷与世无争的宽容和美到极致的静谧。

阳光从银杏树叶间穿透而下,那斑驳的墙壁和脱漆的柱子,正在静悄悄地诉说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故事,我想起“那不断要重现的少年时光……” 过去与现实之间

老人们隐约知道了一些关于宽、窄巷子要折迁、修缮、改造的消息后满脸怅然。他们说:这些瓦房冬暖夏凉、散热快,上感天灵,下沾地气。巷子里的娃娃每天听得多,见得多,跑得多,比别的孩子都“精灵”。那些避门避户的高楼大厦是一天也住不惯的。我了解,小时候不也一样穿梭于小街巷口,一声口哨小伙伴们就会从院子里蹦出来一起扔沙包、滚铁环、跳皮筋儿,市井闲情尽览无余。今天,再看看整天锁在房间里玩电子游戏的小孩子,我们只能在笑着的泪光中追忆儿时的欢乐情景了。

很多时候,住进宽巷子的外国人比老街坊还多,为小巷增添着别样的风景。如今特色不现,历史不见,老成都湮灭了最后的痕迹。干涸的井再也打不出甘甜的水来,传统的街区即将在商业化的浪潮中“脱胎换骨”,虽然政府又重新认识了老巷的“价值”,但寻古访幽的人却不会再来了。

我想,历史传统的地域特色并不是修几座仿古模式的建筑就能表现的。比起年轻的新兴城市深圳和象美国这样没有多长历史的国家,成都的建筑外观给人的印象是模糊不清的。既没有体现出历史传统的地域特色,又很难得出“具有现代城市”的结论。昔日少城中的宽、窄巷子作为一个拥有200余年历史的旗人居住区,一个北方胡同文化在成都以及在中国南方的“孤本”,他的消失将让人扼腕痛惜。

一杯茶,一份怀想。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坐着,我感到一种古老的生活方式正在逝去。却不敢入画,怕再广的聚焦也承载不了我对历史的那份眷恋。我只能噙满深情的热泪,用这支拙笔为她勾勒最后的轮廓,再把心儿紧贴着这些长满青苔的残垣断壁,去聆听巷子古老的心跳。仰望宽巷子的天空,天离得那么近,巷子的尽头就是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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