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轻薄的纱帘投射进来,木桌子上不平的痕迹仿佛沐浴在其中.我静静地捧着书津津有味地读着.抬头环视周围,图书馆里的其他人也在低着头沉醉在知识的海洋中.啪啪……”如雷雨般的声音扰乱了这片宁静.被惊扰的我不耐烦地回头一看,E号书架的“啪、一排书打落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哎呀,是谁那么缺德啊,把书撞跌也不收拾一下.”中年的图书管理员从柜台里站起来,看着那凌乱的书埋怨起来.而撞书的年轻人则快步离开.大约过了一分钟,周围的人一如既往地安静地看书.我的心开始不安.这时我听见轻轻的整理书本的声音.一看--一位穿着厚棉衣,背着沉甸甸的书包的小男孩背对着我,收拾着地上的图书.我正打算走过去,此时小男孩转过身子,继续拾着.我惊奇地发现,他的右手打着石膏,被一条系在脖子上的绷带牵引着,小男孩用他的左手笨拙地一本一本把书叠放好,小步地从书架一端挪向另一端.他吃力地用稚嫩的小手两三本地把书放回书架,再跑回拾起最后一本书,拍拍封面的尘,然后把书小心翼翼地放进书架.他轻轻地擦擦小手,把掉落的书包带重新拨上瘦小的肩膀就转身离开.图书管理员冲小男孩笑着走到他旁边,轻声说:“谢谢你啊,孩子.”“不客气”.小男孩走出了门口.我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潮……我想,这应该是感动吧!童年趣事五六岁的时候,我就被亲戚朋友冠以“十万个为什么”的称号.我“十万个为什么”的称号的得来,就是因为我有太多“为什么”要问,却老是找不到答案而得来的.因为这样也引出了许多笑话,现在想起来也会忍俊不禁.在我七八岁时,我突然有个想法:“人在火车上,人站在车上的一个点.若人跳起来,只是在原点跳,但车在向前运动,那人就会撞到车后了吧?”我为有了这样一个伟大的猜想而兴奋.为了验证这一个猜想,我查了不少书籍,但书上没有人说到这个问题;问妈妈,她认为不是什么问题,不以理睬;问爸爸,爸爸好像很是正经的思考,好像是说有点道理,但终究没给我答案.我愣是等了半年.终于.一次旅游去长沙,我们要坐火车去,兴奋不已.忙放下行李,走到少人的地方,准备起跳.但我突然想到:“火车时速是多少公里?我这么一跳会不会粉身碎骨的?”然后蹬蹬的跑回去,问爸爸火车的时速,爸爸说:“火车以超过200km/h的速度奔驰.”说完还摸摸我的脑瓜,我心里有点紧张:“若我的猜想是正确的,我一跳不就‘壮烈’了吗?”在犹豫不决中,我想到了一句名言:为探求真理而不惜任何代价!我咬了咬牙,俨然像一个视死如归的英雄,闭上了眼,奋力一跳,只听见风在耳边在“呼呼”大作……一定要在史书里记下我的名字啊!诶?四面静静的,只有火车的“隆隆”的声音,我脚感觉上还是踏踏实实踏在地板上,我睁开眼,发现我毫发无损,并且还在原地.那骇人的风声只不过是风吹窗户发出的声音罢了.我又怀疑的跳了几次,还是一样.远处有几位大姐姐在偷笑,难道我的猜想是错的?虽然有点为自己“重获新生”而暗喜,但更多的是为自己为自己伟大猜想破灭而懊悔.但又是为什么呢?最终,我不得不求助于旁边早就摆出智者模样的爸爸.爸爸这时才神气活现的说:“其实人在车上,被车带动着走.人在跳时,依然有一个200km/h的惯性,所以相对地面来说你已经在动了,但相对车来说是静止的,所以说不会飞走.”听完后,我恍然大悟.一直到现在,我还有许多莫名其妙的问题,也经常为这些问题兴奋不已.我和我爸爸父亲是个军人,尽管已经退伍,但仍保留了军人那种独有的黑脸庞,宽大的手掌,结实的臂膀,还有爽朗的笑声.从他一手把我抱过头顶的那一刻起,他在我心中晋级为“神”,我的童年,装满对他的崇拜.可当父亲的头发开始变白时,我却快乐不起来--父亲下岗了.那时他颓废了很多,家里少了他的爽朗笑声,显得死气沉沉.看着他下巴的胡渣,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开始沦落了.那时我12岁,处在叛逆期.我看他的眼神少了崇拜,却多了一些不屑,有时甚至和他闹别扭,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本来空洞的眼神,更多了一许悲哀.他为了创业,向别人借了许多钱,甚至把房子也抵押出去,那段日子可以说是惊天动地,他每天早出晚归,我也不甚在意.知道那一天,他破天荒地去接我上学,开着那辆刚从二手市场买回来的小汽车,带着极大的噪音.打开锈迹斑斑的车门,我仿佛感受到背后讽刺的目光.那天天气很冷,车里的暖气坏了,冷极了.外面下着蒙蒙细雨,偶尔几丝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凉丝丝的,如我的心一般.无奈老师布置要复印作业,车刚在复印店前停下,我本想出去,父亲已一把把作业抢过去,转身开门,消失在漫漫细雨中.他的动作干净利索,并没有碰我手中的伞,却细心的关上门窗,把风雨隔绝在外.他回来时,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发他的衣,水珠吊在他的短发上,顺着脸留下,勾勒出他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车里,动作很大,真的车窗叮当响.他喘息着,脸上有不自然的潮红,我盯着他眼角的皱纹,雪白的头发,他,终究还是老了.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擦干手,才从那件褪色的旧外套里,很宝贝地拿出了我的作业本和复印件.他的外套湿透了,可我的作业却完好如初,我把作业拿在手里,却仿佛拿着烫手的山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父亲没有说话,沉默地开着车.车外风景倒退,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他在雨中,一手护着女儿的作业,一手挡雨在马路上行走的身影.他瘦了,却依然硬朗,他的眼里没有彷徨,只有对女儿炽热的爱.突然觉得手中的作业沉甸甸的,就像父亲对我的爱.那一晚,我释怀了,因为他认真的表情狠狠地震撼了我.父亲的事业好转了,债也还清了,家里雨过天晴,他的笑声如初.逛街时,习惯性去拉父亲的手,却发现父亲的手不再光滑,手指在上面滑过,那种粗糙的触感,一点一点,传到心底时,却化成无比尖锐的痛.不由得,双眸湿润.灯光下,父亲原本健壮的身躯已有些矮小,有神的眼睛有了些干枯,可他那布满老茧的树皮般的手,却捧着对我绵绵不断的爱!父亲是山--一座能为儿女遮风挡雨,顶天立地的大山,于无言中坚定,执着地守望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