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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绽奇葩馥郁清香——浅析杨译霍译《红楼梦》第三回中之异同

2023-12-02 来源:个人技术集锦
各绽奇葩馥郁清香——浅析杨译霍译《红楼梦》第三回中之

异同

程斐

【摘 要】<红楼梦>是中国的四大名著之一,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被誉为中国文化的百科全书.20世纪之后,我国古典文学名著<红楼梦>已有多种英译本陆续问世.其中,由我国翻译家杨宪益夫妇和英国学者霍克斯翻译的两个译本被誉为公认的传神佳作.它们各具特色,风格各异.针对杨、霍所译注的<红楼梦>第三回--贾雨村夤缘复旧职林黛玉抛父进京都,对比分析两种译文不同的翻译风格及技巧,探讨各自不同的翻译效果,试图挖掘它们背后的深层文化背景. 【期刊名称】《西安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0(013)006 【总页数】4页(P7-10)

【关键词】《红楼梦》;第三回;杨译;霍译;对比赏析 【作 者】程斐

【作者单位】西安外国语大学研究生部,陕西西安710128 【正文语种】中 文 【中图分类】I242.4

20世纪70年代,开始出现了《红楼梦》的全英译本。其中,以我国翻译家杨宪益夫妇和英国学者霍克斯的译本最为完整翔实。近些年来,这两个英译本也备受翻

译界的关注,人们从各个视角对其进行剖析研究。本文将围绕杨、霍所译注的《红楼梦》第三回——贾雨村夤缘复旧职林黛玉抛父进京都,对比赏析两个译本中的异与同。本文将从词语选择、句式结构及段落布局这三个方面展开比较分析。 彼得·纽马克指出,在翻译实践中,篇章是最终的考核质量的单位,句子是基本的操作单位,而大部分的难题都集中在词汇单位。汉译英的单位虽然是句子,但译者对词语的理解和表达是篇章翻译的基础。一词虽小,却能体现译者对原文整体的、宏观的理解与把握。[1](P53)因此,本文以译文中的措词为出发点,探究杨宪益夫妇和霍克斯翻译过程中的异同。在这里,笔者又将措词进一步分化为两点:称谓语和人名,动词的选择。以下部分将逐一从这两个细节上对杨、霍的译文进行赏析。

首先,在称谓语和人名的翻译上,杨、霍的译文存在较多异同。在霍克斯的笔下,“贾母”被译作“the old lady”或“Grandmother Jia”,然而,在杨宪益夫妇的译文中,所呈现的多是“the Lady Dowager”。明显,两种译法的侧重点不同。霍的译法更能突出贾母和儿孙们之间的亲昵,表现出贾母和蔼的老奶奶形象;而杨的译法突出了贾母在这个家族中的重要地位,表明她的身份和权威,也可体现他人对其之尊重。这一差异具体地说明了来自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译者思维方式上的不同:即中国人注重伦理,重辈分尊卑,英美人则注重认知。

在人名的翻译上,杨、霍的译文出现了较大差异。以下人名表格可以直观地展现出两种译文中的差异。

从以上图示,可清楚看出,杨宪益夫妇采用了音译,而霍克斯为意译。在此,笔者较为倾向于霍译,认为他不仅生动形象地传达了原著中人名的蕴涵意义,而且以惟妙惟肖的语言给读者带来了审美的享受,增强了译文的美感功能。如以“鹦哥”一名为例,霍克斯将它译为了“Nightingale”,相信读者看到这里,脑海中一定会浮现出一个伶俐可爱的小丫头形象。相比较而言,杨译略显平淡,美感功能稍逊于

霍译。

其次,我们将焦点放在译者对原文中动词的选词翻译上。动词作谓语用在不同的语境中,涵义不相同,译文也因其涵义而变化。这一点在两个译文中皆有体现。下面两例,是“道”,即现在的“说”在两种译文中的译法:

1.贾母笑道:“你不认得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2](P181)

霍克斯的译文是:\"You don't know her,\"said Grandmother Jia merrily.She is a holy terror this one.What we used to call in Nanking a'

peppercorn'.You just call her'Peppercorn Feng'.She'll know who you mean!\"[2](P190)

杨宪益夫妇的译文为:\"I don't know her yet.\"The Lady Dowager

chuckled.\"She's a terror of this house.In the south they'd call her Hot Pepper.Just call her Fiery Phoenix.\"[2](P208)

细读原著,可看出贾母是非常喜欢王熙凤的。黛玉初进贾府,王熙凤来看望她,贾母心里是很高兴的,所以译文分别采用了“said merrily”和“chuckled”两词来体现贾母的心理,皆可表现出其心中的欢喜。

2.贾母因笑道:“外客未见,就脱了衣裳,还不去见你妹妹!”[2](P184) 霍克斯的译文是:\"Fancy changing your clothes before you have welcomed visitor!\"Grandmother Jia chided indulgently on seeing Bao-yu back again.\"Aren't you going to pay your respects to your cousin?\"[2](P201) 杨宪益夫妇的译文为:With a smile at Pao-yu,the Lady Dowager scolded,\"Fancy changing your clothes before greeting our visitor.Hurry up now and pay your respects to your cousin.\"[2](P216)

贾母最宠爱宝玉,但见宝玉回家后未见客人黛玉妹妹就换了衣服,仍然要责备他。

译者都细心地留意到了这一点,于是分别译为了“chided indulgently”和“with a smile,scolded”。既表达了贾母对宝玉深深的疼爱,又透出了一丝淡淡的责备之意。简简单单一个“道”字真真切切地道出了杨、霍对原著到位的领悟和把握及各自深厚的翻译功底。

另外一个在原著中出现频率较高的词为“哭”字。杨、霍的译文在对“哭”的表现上也各有独到之处:

方欲拜见时,早被他外祖母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当下地下仆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黛玉也哭个不停。[2](P180)

霍克斯的译文是:Her grandmother had caught her in her arms and pressing her to her bosom with cries of\"My pet!\"and\"My poor lamb!\"burst into loud sobs'while all those presents wept in sympathy'and Dai-yu felt herself crying as though she would never stop.[2](P188)

杨宪益夫妇的译文为:\"Dear heart!Flesh of my child\"she cried'and burst out sobbing.All the attendants covered their faces and wept'and Tai-yu herself could not keep back her tears.[2](P206)

原著中,反复出现“哭”字或表达同一概念的“涕泣”。而杨、霍都遵照英美人倾向于以变化的方式表达同一概念的习惯。在充分领会它们细微差别的前提下,用不同的译法传达了贾母,仆人及黛玉由于身份和角色的不同,导致他们在情感表达上的些许差异:贾母的\"burst into sobs\"和\"burst out sobbing\",仆人的 \"wept\"以及黛玉的\"cry\"和\"keep back tears\"。这种灵活生动的译法使得译文更加出彩。 在这一部分中,本文将着重分析两种译文在句式结构上的异同。由于汉语和英语属于不同语系,故汉语句子和英语句子具有不同的句法特征。汉语的句法特征是意合,强调逻辑关系与意义关联而不在意词语之间和句际之间的形式衔接;英语句子的特点是强调形式和功能,因而英语的句法特征是形合。句子成分之间的关系要求用形

式标记表明。[1](P49)在《红楼梦》第三回中,我们可以看到来自于不同文化背景的杨、霍二人在译作句子上的不同选择。

从最开头对第三章回标题翻译上,我们就可以看到两种译文背后的文化差异: 标题名:贾雨村夤缘复旧职 林黛玉抛父进京都

霍译:Lin Ru-hai recommends a private tutor to his brother-in-law

And Old Lady Jia extends a compassionate welcome to the motherless child

杨译:Lin Ruhai Recommends a tutor to His Broth er-in-Law

The lady Dowager Sends for Her Motherless Grand-Daughter[3](P708) 很明显,这两种译文主要的句法区别在于连接词“and”。霍译用形式标记—“and”衔接了两个并列句,符合英语句法特征;而杨译在两个并列句中省略了连接词,似乎违反了英语的句法要求,反而更像地道的汉语句子—不在意句际之间的形式衔接。笔者认为,杨宪益夫妇此举应是意在向英美读者打开一扇新的窗户,让他们感受到不同格调的异域文化,使其了解到汉语句法特征,进一步促进汉语文化的发扬。

除此之外,以下例子亦反映了杨、霍二人对句子的不同处理:

在原著中,王熙凤初见林黛玉之时,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2](P181)

霍译:\"If I hadn't set eyes on her today,I shouldn't have believe that such a beautiful creature could exist!\"[2](P191)

杨译:\"This is the first time I've set eyes to such a ravishing beauty.\"[2]

(P209)

在霍译中,译者调换了原句中两个分句的语序,并且将其转为了虚拟语气,而且最后以一个感叹号结束;在杨译中,译者将原文中的两个分句合成了一个主语从句,以句号结束。对比这两种译文,我们不难看出,在霍译中,虚拟语气的使用加强了说话人的情感,而且以感叹句结束也显得在贾母面前,王熙凤对林黛玉的赞美之情似乎尤为强烈,似乎已是其肺腑之言。透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们看到了一个精明能干、颇有心计的王熙凤。而杨译的感情色彩似乎淡了些,不能鲜明地突出说话人的特征。

贾母询问黛玉所读何书,黛玉是如此作答的:“只刚念了《四书》”。[2](P184) 霍译:\"The Four Books'\"said Dai-yu.[2](P198)

杨 译:\"I've just finished Four Books,\"said Daiyu.\"But I'm very ignorant.\"[2](P214)

在此,杨译加译了一句“But I’m very ignorant”,与前一句形成一个转折。很明显,杨译在翻译这个句子时注意到了主人公林黛玉的感情色彩,一个转折表现了林黛玉心思的缜密和言语的小心,恰恰也照应了第三回开篇时的句子“步步留心,时时在意”。而霍译非常简洁,仅仅三个字,甚至省译了原文中的“只”字,似乎没有过多去考虑言语背后主人公的感情色彩和个性特征。考虑到译者的文化背景,这一句译文上的区别也恰恰折射了中西方思维的差异。

“什么罕物,连人高低不择,还说‘通灵’不‘通灵’呢! 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2](P185)

霍译:\"Rare object!Rare object!What's so lucky about a stone that can't even tell which people are better than others?Beastly thing!I don't want it!\"[2](P202)

杨译:\"What's rare about it?\"He stormed.\"It can't even tell good people

from bad.What spiritual understanding has got?I don't want this nuisance either.\"[2](P217)

与霍译比较,杨译显得相对更为忠实原文,仅仅是在第一个反意疑问句后添加了一有主语及谓语动词,而霍译对原文的句式所做的变化似乎更大些。然而从表达效果上来看,霍译更佳。首先,把原文中的“什么罕物”转译为开头的两个名词感叹句,生动地表现了宝玉当时的气愤心情,短促而有力。下一个句子,把原文中的两个句子合译为一句,内含定语从句,前后形成对比。最后将宾语提前,以感叹结束,更加突出了宝玉的愚顽可爱,形象地显现出他的个性特征。

最后,本文将从段落布局上对杨译和霍译进行对比赏析。段落由句群和群或者句群和句子组成,容量从表达内容上看比句子大得多,意义也复杂得多。[1](P198)细观《红楼梦》第三回,共 18 段,大多为内容含量大的段落,段内内容层叠曲错,主题复杂细致。对比赏析杨译和霍译,我们会发现两种译文在段落布局上最大的一个共同点就是:分段。两部译作的段落数目皆是原著数倍之多。

举个例子:原著中的第三回的第一段,即林黛玉初到宁国府的经过。大体是以自然的时空顺序展开的,不仅有黛玉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还有其所感所想,涉及主题不止一个,比较复杂。如果将这一段的布局不加修改,忠实译出,译文读者肯定会感到迷惑。因为英语段落一般只有一个主题,而且语篇发展大多呈直线性。[1](P133)在杨译和霍译中,这一段皆被分成了三个段落。尤其在霍译中,译者独具匠心地将黛玉的心理活动独自成段,突出原文中人物细腻的心理活动的描写。这样,译文读者不仅能迅速地读懂译文,而且可以更深刻地理解林黛玉多愁善感的性格特征,同时由于行文符合英文段落结构,读者也能对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有更清晰的了解。

另外一个例子是宝玉初见黛玉,任性摔玉这一自然段。在原著中,这一大段足有六百多字,内容庞杂,主题居多,涉及到的人物对话也颇多。对于这样的一段话,在

翻译过程中,杨宪益夫妇和霍克斯仍采取了同样的分段策略。而且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的分段思路亦有异曲同工之妙。首先,皆将贾母对宝玉的嗔怪单独提出作为第一个小段。如杨译:\"With a smile at Baoyu'the Lady Dowager scolded 'Fancy changing your clothes before greeting our visitor.Hurry up now and pay your respects to your cousin.'\";霍译:\"Fancy changing your clothes before you have welcomed visitor!”Grandmother Jia chided indulgently on seeing Bao-yu back again.\"Aren't you going to pay your respects to your cousin?\"然后,顺着原文的思路,译者在接下来的一段内都分别叙述了宝玉细看黛玉之前的一系列动作准备。之后,译者又心有灵犀地都用了另外一大段以宝玉之眼对黛玉之形做了细致描述。不过在这里,杨、霍对原文中描写黛玉形象的诗句的描写分别采取了不同的翻译手段。原文:“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胭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细观霍译,可看到译者选用了原文的对仗格式,一句一行,多次采用押韵、反复、对偶等手法,使得译文看起来规整悦目,读起来朗朗上口;而杨译在此放弃了原文的对仗格式,没有采用诗节的形式,也没有刻意追求押韵。最后,杨译和霍译皆采用了数小段呈现出了原文中的人物对话。这样一来,分段使得原文变成了众多小段,而且一段一主题,思路明朗,容易掌握。

所以分段这种翻译手段的使用,可以使得译文布局更加清晰分明,可以帮助译语读者短时间内获取重点信息,高效地理解全文思想。由此也可见杨宪益夫妇和霍克斯翻译功底之娴熟。

总体说来,杨译更忠实于原著,为译文读者呈上了一道更加原汁原味的中国文化大餐;而霍译更加灵动通畅,赋予了中国古典名著一种异域格调。通过对杨译和霍译在措词、句式结构和段落布局上的对比赏析,我们既可以看到杨宪益夫妇和霍克斯

在《红楼梦》第三回翻译过程中存在的异与同,以及他们各自的翻译取向和风格,并可以切实感受到译者炯炯闪耀着的智慧,更体会到了翻译活动中的复杂性和语言永恒的魅力,值得我们不断地研究探索。

Abstract:Hong Lou Meng,the greatest literary work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and world literature,is acclaimed to be the peak of classic works in China and an encyclopedia of Chinese culture.Up to now,it has two unabridged English versions.One is Yang Xianyi's and Gladys Yang's A Dream of Red Mansions.The other is David Hawkes'The Story of the Stone.Both of the two are highly praised by translators and translation theorists.This paper makes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two versions of Chapter Three in the aspects of diction,sentence structure and paragraph organization.Readers'attention will be drawn to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two and their distinct cultural backgrounds. Key words:Hong Lou Meng;Chapter Three;comparative analysis 【相关文献】

[1]陈宏蔚,李亚丹.新编汉英翻译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 [2]党争胜.翻译名篇欣赏[M].西安: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2008. [3]冯庆华.实用翻译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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