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评论 Ｓｈｏｗ Ｍｅｒｃｙ Ｐｒｏｆｕｎｄｉｔｙ ｉｓ Ｉｎｄｅｅｄ Ｍｅｒｃｉｌｅｓｓ 留情深处乃无情 ——ｒｅａｄｉｎｇ Ｚｈａｎｇ Ａｉ Ｌｉｎｇ Ｓ ｎｏｖｅｌ Ｓｈｏｗ Ｍｅｒｃｙ ——读张爱玲的 ＼说《留情》 杨莹（重庆市大学城重庆师范大学重庆４０１３３１） Ｙａｎｇ Ｙｉｎｇ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ｏ ｔｈｅ ｄｅｃｏｎｓｔｒｕｃｔｉｏｎ ｏｆ ｈａｐｐｙ ｍａｒｒｉａｇｅ，ｉｓ ａ ｑｕｉｔｅ ｒｅｍａｒｋａｂｌｅ ｆｅａｍｒｅｓ ｉｎ Ｚｈａｎｇ Ａｉｌｉｎｇ Ｓ ｎｏｖｅ１．Ｓｈｏｗ Ｍｅｒｃｙ ｉｎ ｗｒｉｔｉｎｇ ｉｓ ｎｏｔ ｍｉｌｄ ａｎｄ ｆｒａｇｒａｎｔ ｍａｒｒｉａｇｅ ｌｉｆｅ，ｔｈｅ ｓｅｃｏｎｄ ｍａｍａｇｅ ｏｆ ｈｕｓ－ 对于米先生，敦凤是无情的，在情感上，在情欲上她都没有得 到满足，因此关于他内心的想法，他的忧虑．“她不懂得，也不要懂 得”。她脑子里的思想就像她头发上的“小黄卷子”一样有条有理， 她知道自己和米先生结婚为的是解决生活问题而已。并且她对米 ｂａｎｄ ａｎｄ ｗｉｆｅ ｂｅｃａｍｅ ｅｓｔｒａｎｇｅｄ，ｔｈｅ ｔＷＯ ｓｉｄｅｓ ｔＯ ｍａｉｎｔａｉｎ ｏｎｌｙ ｔｈｅ ｆｏｒｍａｌ ｆａｍｉｌｙ．Ｔｈｅ ｌｏｖｅ ｆｏｒ ｍｅｎ ａｎｄ ｗｏｍｅｎ ｈａｖｅ ｌｅｆｔ ｔｈｅｉｒ ｆｉｒｓｔ ｍａｒｒｉａｇｅ ｏｆ ｔｈｅ ｐｅｏｐｌｅ ａｎｄ ｔｈｉｎｇｓ，ｆｏｒ ｔｈｅ ｍａｒｒｉａｇｅ ｅａｃｈ ｏｔｈｅｒ ａｒｅ ｍｅｒｃｉｌｅｓｓ ｎｏｗ，ａｎｄ ｍｏｒｅ ｗｈａｔ ｔｈｅｙ ｎｅｅｄ，ａ ｋｉｎｄ ｏｆ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ｍｏｎｅｙ 先生是怨恨的，嫌弃的。她怨恨他不早点立遗嘱，埋怨他看望他的 病妻。她羞于承认他是自己的丈夫，就连同米先生一起坐车，她也 极其不习惯。她看不上他的小鼻子小眼睛，嫌恶他半秃的后脑勺 和肥大的颈项，可是她还得像照顾婴儿一样照顾他的吃穿、冷暖． 她的内心深处是压抑的。 ａｎｄ ｂｅａｕｔｙ ｂｅｃａｍｅ ａ ｔｒａｄｉｎｇ Ｆａ ｙａｒｄ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Ｓｈｏｗ ｍｅｒｃｙ Ｍｅｒｃｉｌｅｓｓ Ｔｈｅ Ｓｅｃｏｎｄ ｍａｒｒｉａｇｅ Ｔｈｅ ｉｒｓｆｔｍａｒｒｉａｇｅ Ｔｒａｄｅ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和别人，她和米先生结婚不是为了 摘要：对美满幸福的婚姻生活的解构．是张爱玲小说一个颇 获得情感慰藉，而是为了金钱，为了生活。就连她替米先生围围巾 这件小事，她也害怕别人误解她真正的用意，抱歉地带笑地看了 一为显著的特色。小说《留情》中写的不是温馨的婚姻生活，第二次 婚姻中的夫妻二人形同陌路，双方维持的只是形式上的家庭。男 眼她们，“仿佛说：‘我还不都是为了钱？’我照应他，也是为我自 女主人公的情都留给了第一次婚姻中的人和事．对于现在的婚姻 彼此间是无情的，更多的是各取所需、权衡利弊的一种交易，金钱 和美色成了交易的砝码。 关键词：留情无情第二次婚姻第一次婚姻交易 己打算——反正我们大家心里明白”。【２】作者毫不掩饰地让女主 人公完全说出自己的心声．照应丈夫完全是为了图他的钱，为了 自己过上吃穿不愁的富人生活．对丈夫则无一丝一毫的感情。 米先生呢．他将追逐艳丽女人作为自己的乐趣，但不会为之 付出真感情。早在他在外国留学时，就感受到了“西洋女人圆领口 里腾起的体温与气味”；在与敦凤结婚前，他就特别地喜欢与太太 们周旋，他与敦凤的开始是为了引起杨太太吃醋……。对于第二 次婚姻，“他并没有冒冒失失冲到婚姻里去，却是预先打听好，计 对美满幸福的婚姻生活的解构，是张爱玲小说一个颇为显著 的特色。她的小说几乎每篇都离不开男女之情，但她写的不是浪 漫温馨的婚姻生活，婚姻对于男女主人公的意义只是生存的保障 和色欲的保证，是一桩权衡利弊的交易。对于第一次婚姻，不管多 划好的，晚年可以享一点清福艳福……”【３】并且敦凤温柔，是个 上等品，早两年也是个大美人。可见，敦凤只是一个他早已“打听 么不和谐，夫妻间还有点零星的真情存在，但到了第二次婚姻，表 面上看似感情颇融洽的一对夫妻．骨子深处则是为了各自实际利 好”、“计划好的”，供自己晚年“享一点清福、艳福”的工具，满足自 己色欲的花瓶和性欲的发泄对象。 夫妻间毫无感情．甚至连亲情都没有．有的只是为了满足彼 此需要的钱和色．婚姻成了二人交易的砝码，成了缔结婚姻的主 益的需要，婚姻成了他们满足自己欲望的工具。张爱玲小说《留 情》中第二次结婚的主人公，他们的真情都留给了第一次婚姻，第 二次婚姻则是一桩金钱和美色的交易。 故事发生在民国三十二年沦陷的上海．女主人公敦风现年 ３６岁，“出身极有根底，上海数一数二有历史的大商家，十六岁出 要衡量尺度。敦凤为了生活，以身体、美色取悦于米先生，米先生 为了享艳福、清福，以金钱取悦于敦风．二人各取所得，所以“现在 生活的很快乐”。而他们是如何对待第一次婚姻的呢？ 嫁……”【１】。而米先生呢，５９岁，现是上海股票公司极有地位的 人．儿女都在内地读书，然他的原配妻子没有死，如今仍住在小沙 渡路，只不过最近病的很厉害。虽然敦凤与米先生“结婚证书是有 敦凤和米先生坐车中．虽然和“自己的男人挨着肩膀，变得很 安全”，然而经过邮局，看到一幢老式洋房，阳台上挂着一只大鹦 的”，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但对于第二次结婚的二人，家庭生活并 不和睦。小说一开始就将主人公置身于一个阴冷的秋雨天，家里 的一切都是冰冷的：冰纹笔筒、水盂、铜匙子。 实际上两人都是有情有义、有情有节的人。但这内心深处的 情是留给谁的呢？忘不了……，忘不了往事，忘不了过去的人和 哥时，她立刻想起了那一个婆家，内心一直静不下来。为什么想起 婆家？因她忆起天亡的年轻前夫，“眉清目秀的，笑起来一双眼睛 不知有多坏”。他对她不好．老是和她吵架，但她就是忘不了他。敦 凤和杨老太太聊天时，经常会提到她已故的前夫，而且一提起来 又没个完。就连米先生让她做件新袍子．她还想着前夫穿过的两 物，忘不了第一次婚姻。对于现今的第二次婚姻．二人间没有感 情，有的只是满足彼此的欲望，各自实际利益需要的获得。 件旧袍子，并要拿出来改下穿。面对米先生的难堪，连别人都能感 觉出来，她却毫无察觉，仍旧不停地述说往事。可见，她是多么留 １７ ２Ｏ１ ０年七月刊 亏 恋前夫，憎恶现在的丈夫，留恋“生命是绿色的”第一次婚姻，憎恶 生命是“暗红的”第二次婚姻。 当看到米先生在探视过病妻后，又急冲冲赶回来接她回家 时，凭着她心中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老太婆死定了”。她心理 一隐隐的火，又活过来，然而，活着，就快成灰了”。他们的第二次结 合不就像这快成灰的碳吗？火焰由小到大，由强到弱，由有到无 ……。二人的年纪都不小了，尤其是米先生还有十年阳寿。他犹如 笼中蹒跚的鹦哥，有气无力了。米先生的妻快要死了，敦凤瘦小的 阵欢喜，踏实了，身上背负上的压力缓解了。再听到隔壁的电话 前夫早已亡故了，两人都“理直气壮的有过许多过去”．他们一生 中的感情，大部分都留给了过去的人和事。“忆往事，空陈迹”，但 这些往事就像树梢的黄叶一样，“招呀招，一飞一个大弧线，抢在 人前头，落地还飘得多远”。他们忘不了往事，忘不了旧情，就像敦 凤早上在家中织的绒线，“是灰色的，牵牵绊绊许多小白疙瘩”。 铃声时，也不觉得吵闹了，最后居然有人接了。她心理上的阴霾 解除了，老太婆死了，米先生不会恋着旧情与前妻破镜重圆了，也 没有更强势的人来与她抢夺遗产了。 为了金钱，为了利益，敦凤宁可牺牲自己的美貌、身体去陪伴 一个“然而，活着，就快成灰了”的老头子，留着对前夫的情，陪着 和自己毫无感情的人生活，可悲，可怜！ 《留情》是张爱玲小说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所描写的老夫少妻 型的第二次婚姻是张爱玲小说中鲜有的情况，它的思想审美价值 米尧晶和妻子是同学，由于太太脾气很暴躁。这些年他们在 一甚至可以《金锁记》及《倾城之恋》相媲美。同时，《留情》对２０世纪 起生活时，日子过得仓促糊涂。但是二人的结合是有感情基础 的。且已生儿育女，彼此间有着血浓于水的深情。现在糟糠之妻即 ３０、４０年代现代大都市上海市民婚姻生活的描述．使我们可以看 出婚姻的利己性，尤其是第二次婚姻成了人们为了各自利益而进 将与世长辞了，米先生为之焦虑不安。即使是坐在敦凤身边，他也 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里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临危的病妻。“那 行的一项赤裸裸的钱色交易，感情淡如薄纸。让人对现代都市婚 姻的基础和稳定性产生了深深的质疑和忧虑。 参考文献： 些年轻痛苦，仓皇的岁月．真正触动了他的心．使他现在想起来 ……眼睛鼻子里有涕泪的酸楚。”【４】当得知妻子必死无疑时，他 “对于这个世界他的爱不是爱而是疼惜”。他的爱随着前妻的病逝 而消失殆尽了，对于现在的妻有的只是怜惜。敦凤在他心中是没 有地位的，当然对敦凤也谈不上有感情，与敦风结婚，只是为了满 足自己人性本能的爱好美色和性欲冲动。 这对留情过去、貌合神离的夫妻能维持多久呢？他们第二次 有着“暗红的”生命的婚姻．虽然火盆里的红碳“现在，身子通过红 （上接第１６页） 把他带到有去无回的地方。”总之，她以犯罪为生，是一朵恶之花。 卡门在爱情中对牢同的婚姻制度不屑一顾，恪守着独立自主的原 【１１１２］［３］［４］张爱玲．张爱玲文集・第一卷【Ｍ】．合肥：安徽文艺出 版社．１９９２（７）． 作者简介：杨莹，女，１９８４年１２月，汉族，籍贯：安徽阜阳 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她不懂爱情，不需要爱情，相反，为了追求爱情，她曾经冒过很多 险并付出过心血，为了营救被捕的丈夫，她费尽心急，历时三年多 终于成功；情人堂何塞负伤时，她寸步不离无微不至的进行照料。 到最后宁死也不愿违心跟不爱的人在一起．这恰恰说明她懂得何 为真正的爱情，以爱之名欲禁锢她的何塞才是不懂爱的那一个。 则。堂何赛“要独自一个人占有她”，限制她的自由，这对她来说是 不堪忍受的。她对堂何赛说“我要的是自由，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面对情人窒息的爱，她也毫不留情面。在她眼里，爱情和自由相比 相差甚远，谁阻挠她，谁也就将失去她。卡门宁可为了自由而死在 情人的手上。 彩云嫁了金雯青。虽在出国后有过几次放荡不检，也会使手 段挟制雯青，但她也并非毫无感情的人。才嫁雯青时，她感到雯青 傅彩云一开始靠出卖肉体为生，贞操观念淡薄，即使嫁人也 不打算循规蹈矩她对封建礼教嗤之以鼻．对丈夫的宠爱也并不感 激：“你们看着姨娘，本不过是个玩意儿，好的时，抱在怀里，放在 膝上，宝呀贝呀的捧；一不好，赶出的，发配的，送人的，道儿多着 呢？”这番话活现了封建士大夫们的丑恶灵魂和污秽行为。于封建 的伦理纲常，她也是不屑一顾的，她对雯青说：“当初讨我的时候， 对她还不错，她对雯青也没有什么不好，出国后，开始放荡，回国 后阿福事使雯青气出病来，她嘴上虽讲了一套泼辣话，但“听见雯 青几句情急话……不免心肠一软，觉得自己行为太对不起他，一 阵心酸……鸣呜咽咽哭个不了”（二十三回）。后来又因孙三事，使 雯青病重致死，她更觉得内疚．心里很悲伤。这说明她的心地还不 坏，本质也还善良。 就没有指望什么三从四德七贞九烈……老实说，只怕你也没有叫 这两朵“恶之花”分别生长在东西方不同的土壤上．具有异曲 我死心塌地守着你的本事嗄。”③在雯青死后，她便毅然离开了金 同工之处，虽然目前并无更多的证据证明傅彩云的形象就是直接 家，重又开始放荡的生活，甚至为了维持奢侈的生活重操旧业，在 没有任何人逼迫的情况下又做回妓女，亦不觉有何羞愧之处。在 《孽海花》中，傅彩云确实是一朵孽海之花，她的身上，投射了中国 知识分子被封建时代压抑的欲望．这种压抑不仅仅是身体欲望的 压抑，同时还包括对西方世界的向往。傅彩云不仅在国内如鱼得 受到卡门形象的影响而创造出来的，但曾朴受到法国文学影响是 确凿无疑的。单从人物形象来看，傅彩云的形象和卡门一样鲜明 生动，并立于中法文学之丛 注释： ①张毕来，《孽海花．前言》，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１９７９。 （ 曾朴，《给胡适的复信》，真善美，１９２５，第一卷，第１２号。 水，出使西方各国也展现了她的女性魅力，并获得广泛认同，这种 描写，更契合西方世界的道德体系。 最后，虽然是“恶之花”．卡门和傅彩云的身上仍有许多闪光 点。正如《卡门所写的那样“她身上每一个缺点都伴随着一种优 点。”卡门常常逢场作戏以色相勾引有钱的男人，但这并不意味着 ２０１０年七月刊 １８ ⑧曾朴，《孽海花》，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１８２—１８３页 作者简介：张艳慧。北京师范大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硕士， 商丘科技职业学院基础教学部专职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