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小说阅读复习的提升之策

高考小说阅读复习的提升之策

作者：马操

来源：《教学管理与教育研究》2016年第13期

摘要：本文诠释了原点语文，即在备考语文的过程中，不断地用教材中的课文作为复习的例子，充分挖掘考试元素，做到既守正、又突破，让高考复习回归理性。文章以小说阅读教学为例，阐释小阅读复习的提升方法。

关键词：原点语文 小说教学 教学定力 教学价值

小说是用人物、情节、环境来揭示社会生活的本质，或用意识流、魔幻现实主义、荒诞夸张等现代手法反映人物心理，揭示社会生活本质的文学作品。在小说阅读的复习阶段，特别是高三的小说阅读复习阶段，师生们往往被模拟题、调研题、仿真题的形式所迷惑，忽视甚至完全抛弃教材中的经典小说，投身到海量的训练中去，这是一种低效的甚至无效的活动。而适当地、理性地回归到教材，给教材以复习中应有的地位，使复习与教材保持一种特殊的亲密关系，反复地进行原点语文复习，或许会给备考插上理性的翅膀。 一、思想上牢固确立教材的“例子”地位，保持教学定力

叶圣陶说，教材无非是个例子。此言意思有二：一为教材仅仅是个“例子”，学语文不能只学教材这个“例子”；二为教材是个例子，并且是个典型的“例子”，学语文必须先学好这个“例子”。陕西三原县南郊中学的王周萍老师根据小说阅读的命题特点及答题方略，从人物形象类、故事情节类、环境描写类、表达技巧类、思考探究类五方面作了详细分析总结。浙江江山中学的张忠森老师从主题、人物、情节、环境、顺序、线索、悬念、手法八个角度分析了小说“标题”类题型特点及解题策略。尤为值得称道的是，张老师举了《一个人的遭遇》《牲畜林》《最后的常春藤叶》这些教材中的例子，堪称典范，牢固确立了教材的“例子”地位。事实上，在当下的中国，只会考试的人是悲哀的，不会考试的人是无能的，有时教材的鉴赏与应试能力仅有一步之遥。王老师、张老师总结的也不是高考小说阅读的全部。下文结合笔者教学实践进行思考，希望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一）词句赏析

“一部小说其实不需要太多的东西，有时只要去琢磨一个词就够了。”米兰·昆德拉如是说。《林黛玉进贾府》中最喜欢里面的一个词：半旧。原文写道：“正房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王夫人却坐在西边下首，亦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因见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袱，黛玉便向椅上坐了。”每当读到此处，人总惊叹曹雪芹笔力之惊人，入木三分；也惊叹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贾府，有的是财富和积淀、牢固的根基。彰显的是逼人的“半旧”，好有历史厚重感的“半旧”。换成“破旧”就变成破落户了，换成“崭新”就变成暴发户了。曹雪芹用最常见的词表现了最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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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华贵与庄严。汪曾祺说：“小说家语言的独特处不在他能用别人不用的词，而是在别人也用的词里赋以别人意想不到的意蕴。”类似“半旧”这样常见却能直照人的心灵或者揭示小说所反映的社会环境的词语，教材中还有许多（类似的词语在高考卷中也不时出现），譬如： 1.我们的希腊文教师别里科夫两个月前才在城里去世。（《装在套子里的人》） 2.她也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项链》）

3.相反地，他高高地抬起了头，像是个骄傲的快乐的人。（《半张纸》） 4.大家仍然叫她祥林嫂。（《祝福》）

以上加横线的词语类似于“春秋笔法”，褒贬寓于其间，品起来很有温度，凸显了文字的魅力。 又譬如：

1.祥林嫂还哭喊了几声，以后便再没有声息……

2.……他们说她一路只是嚎、骂，抬到贺家墺，喉咙已经全哑了。 3.她接着但是呜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4.庙祝起初执意不允许，直到她急得流泪……

以上加横线的词语都含有“哭泣”的成分，具体的语境含义各有神韵，在复习中教师可以引导学生说出它们的语境含义，对解答高考试卷中的类似题目，定有启发。 （二）对比赏析

卡尔维诺说：“经典著作就是你初读的时候感觉像是重读的书，你在重读的时候感觉像是初读的书，无论你读多少遍，都有新鲜感，有新的发现、新的收获。”有时对课文的不同版本、不同译本加以对比赏析，或换成另一种表达，境界高下自有体会。浙江绍兴鲁迅中学的彭玉华老师分析《礼拜二午睡时刻》时，引导学生对比下列两句话的表达效果： 1.我告诉过他不要偷人家的东西吃，他很听我的话。 2.我告诉过他不要偷人家的东西，他很听我的话。

彭老师去掉一个“吃”字，引领学生品读人物形象，一字之别，隐藏着教育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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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譬如苏教版必修二·语文中《林黛玉进贾府》对林黛玉的描写：“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而经周汝昌考证的苏联列宁格勒《红楼梦》古抄本对应的句子是：“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其间既有对偶、工整与否、用词精巧与否的问题，又有与林黛玉“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对应与否的问题，还有与曹雪芹的写意手法符合与否的问题，让人品味到《红楼梦》一书中岁月积淀的厚重内涵，此“例子”完全可以作为高考复习的范本。在上新课时，课时少、任务重，许多作家的用心之笔常被我们忽略，如《祝福》中《康熙字典》是“一堆”，《近思录集注》《四书衬》是“一部”。“他们一不小心，一松手，阿呀，阿弥陀佛，她就一头撞在香案角上……”如果换成“他们一不小心，一松手，阿呀，阿弥陀佛，她就一头撞到了香案角上……”那祥林嫂的反抗程度就打了大大的折扣。对比鉴赏能不断地把学生的思考引向深处，引向对人物性格和命运发展的逻辑分析上。 二、行动上深入挖掘教材的文本价值，提炼复习课的教学价值

经典小说具有无限的张力，具有可阐释和拓展审美价值的巨大空间，绝不是一竿子能插到底的浅溪。汪曾祺说：“我的小说多写故人往事，所反映的是一个已经消逝或正在消逝的时代。”笔者以为这个“已经消逝或正在消逝的时代”不仅具有现当代价值，也具有未来价值。小说家多为“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他们以深沉的情怀、睿智的眼光关注民族的生存状态和生活在大地上的普通人的精神状态。他们将自己提炼的盐融化在小说这片水中，将自己酿的蜜融化在小说这片森林里。我们要将这些盐再次提炼出来，将酿蜜的鲜花还原出来。上新课时要更多地关注小说“写了什么”“ 为什么这样写”， 复习课要更

多地关注“这样写有什么好处”“ 还可以怎样表达”，将教材这位熟人陌生化。譬如： （一）探究小说含而不显的意蕴

吕叔湘说：“从语言出发，再回到语言。”我们的学生考试时往往还没将原文读懂，或只读了一个故事，就急于答题了。套用朱光潜的话说，“只掌握了花架，而忽略了花架上的花”，这是缺乏答题品质的表现。这种答题品质要从教材复习中来。如《礼拜二午睡时刻》，卡洛斯·森特诺明明是小偷，细读之后又好像不是小偷，其实这是马尔克斯的得意之笔，是小说家“情感节制”的产物，正是这一招使小说家的悲悯情怀超越了世俗与道德的樊篱，让读者在冷酷的现实面前看到了几缕阳光，将主旨烘托出来。在高考中经常有概括主题类、探究内容类的题目，这可是经典的“例子”，不能错过。上新课时走马观花，复习课时可要驻足观赏：卡洛斯·森特诺是不是小偷。“是小偷”能从课文中找到两三条理由，“不是小偷”也能从课文中找到两三条理由，这是一个“以文为证”的探究类问题，与一些高考试卷中的题目貌离神合。教师要善于在阅读中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对文本作出自己的判断，从而引导学生从不同的角度和层面阐发、评价文本，获得独特的感受和体验。 （二）探究小说言有尽而意无穷的结尾 如《流浪人，你若到斯巴……》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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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地按住我的肩膀，我闻到的是一股烟熏火燎的糊味和脏味，这是从他油腻的制服上发散出来的。我看到只是他那张疲惫忧伤的面孔，现在我终于认出他来了——原来是比尔格勒！

“牛奶，”我喃喃地说……

这个结尾比较容易被忽略。这里的“牛奶”既表达了失去双臂和右腿的重伤员想要喝牛奶的生理性需求，也是对过去“我”和比尔格勒之间同志加兄弟感情的回忆，也是提醒比尔格勒认出自己的符号，更寄托了“我”对和平的渴望，从人物、情节到主题，方方面面都在“牛奶”中打上深刻的烙印。教材中有许多这样的结尾，需要我们在复习时体会别样的内涵，譬如： 1.慢性饥饿……好啦，这就是他的下场……他是个怪人。但是他做了顶好的靴子。”“是的，我说，他做了顶好的靴子。”（《品质》）

2.观众也被感动了，大家拍着手喊道：“好极了，好极了！”（《一滴眼泪换一滴水》） 3.我抬头望望前面，这个小城的城外多荒凉啊！（《说书人》）

4.充满了希望的快乐的人们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死，也没有看到丹柯的勇敢的心还在他的尸首旁边燃烧。只有一个仔细的人注意到这个，有点害怕，拿脚踏在那颗骄傲的心上……（《丹柯》）

上述小说中的主人公，正如车尔尼雪夫斯基所说的：“要是一个人的全部人格、全部生活都奉献给一种道德追求，要是他拥有这样的力量，一切其他的人在这方面和这个人相比起来都显得渺小的时候，那我们在这个人身上就看到了崇高的善良。”这些结尾可以说是人物心灵活的雕塑，使小说人物具有丰碑般的庄严与力量。复习课时，不能脚踩西瓜皮，而要定点打铁，将这样的“例子”学实学活，学会迁移。

三、树立“已知是障碍，经验是毒药”的思想，积极探索小说的未知领域

拉·梅特里说：“人们只是由于滥用名词，才自以为说了许多不同的东西，实际上他只是在说一些不同的词或用不同的声音，并没有给这些词或声音任何真实的观念或区别。”题海战术只能把考试钥匙落在路上。小说家从语言文字切入，读者只能用语言文字感知；命题者从语言文学切入，答题者只能用语言文字体现。用语言文字的生命力打造复习课堂的生命力，也许能从《半张纸》中读到明天的自己，从《项链》中读到辛酸苦楚中的幸福与甜蜜。每一篇小说都可以选择许多教学价值点，因此一定要选准文本所体现的特定情境中的语文核心价值点进行教学设计。也不是每一个教学价值点都是当下所急需的，有效的复习课堂要选择有效的、最有复习活力的教学价值点，以此挖掘学生的潜能。在复习课里，也可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江苏省连水中学的于菊香老师，以纳兰容若的词、送给傩送“小岳云”的雅号及大容量的文学知识引出《林黛玉进贾府》；以武林高手的高境界武功，给贝尔曼以“爱之大侠”的雅号引出《最后的常春藤叶》。如果我们上新课时用了老一套，复习时可以将他们为我所用。这就不仅仅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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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阅读的境界了。在高三复习阶段，影响学习的重要因素有时就是学习者已经学过的知识，这些已知的基础性知识成为学生进一步发展的事实障碍。在高考试题、模拟试题、仿真试题、调研试题被最精细肢解的高三课堂上，如果我们能多一分定力，来一次原点语文复习，从新课时读不到、读不细，却是小说家苦心经营的随便处发现新内涵，语文复习课堂也许会赢来一次华丽的转身。正如《品质》的结尾“我们已经把这个店铺过户过来了”照应它的开头“这条街现在已经不存在”一样，小说永远在散发着新的芳香，打造属于自己的品质。 参考文献

[1]王周平. 2010年高考小说阅读命题特点及答题方略[ J ].语文教学通讯，2010（25）. [2]张忠森.“标”有内蕴 “题”需探究：谈高考小说“标题”类题特点及解题策略[ J ].中学语文教学参考（上旬刊），2014（10）.

[3]崔志钢.“问题驱动”模式下的小说阅读教学智慧——以《礼拜二午睡时刻》课堂教学片段为例[ J ].中学语文教学参考（上旬刊），2013（3）.

[4]寇永升.《流浪人，你若到斯巴……》教后思考[ J ].中学语文教学参考（上旬刊），2014（1）.

[5]冯为民.坚守的收获——《最后的常春藤叶》教学实录及思路解说[ J ].语文教学通讯，2010（Z1）.

[6]于菊香.语文课堂导入问题分析及有效生成探讨[ J ].现代语文，201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