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敏; 覃建雄; 蔡新良
【期刊名称】《《旅游研究》》
【年(卷),期】2019(011)006
【总页数】15页(P1-15)
【关键词】生态位; 跨省界旅游地; 整合发展; 竞合关系; 泸沽湖
【作 者】张敏敏; 覃建雄; 蔡新良
【作者单位】四川农业大学管理学院 四川成都611130; 西南民族大学旅游与历史文化学院 四川成都610041; 西南民族大学西南民族研究院 四川成都610041
【正文语种】中 文
【中图分类】F59
一、文献综述
跨行政边界旅游地(本文简称为跨界旅游地)整合发展的思想起源于区域竞合发展的观
点，相关研究注重从主体、模式和机制等方面探讨跨界旅游地的整合发展策略。国外学者对该问题的探讨多着眼于跨国界的空间范围，McCann(1983)从时间上将跨界旅游地合作分为提出问题、指明方向和具体实施等三个阶段[1]，Gray(1998)总结归纳了跨界旅游合作的主要特征[2]，Felsenstein(2001)、Greer(2002)、Araujo(2002)和MNH Mazumder(2013)均从不同视角提出基于合作与利益共享的多元主体旅游整合发展战略[3-6]。国内学者对该问题的研究始于21世纪初，其多是借鉴西方的研究手段探索国家和省级层面的旅游开发问题，吴必虎(2001)基于旅游景区的边界共生现象提出跨界旅游的空间开发模式[7]，胡丽芳(2003)和吴磊等(2016)认为需通过科学高效的协作和利益协调化解旅游资源分属于不同行政区造成的恶性竞争问题[8-9]，邱继勤(2004)、罗芳(2013)和陈强(2018)等认为跨界联动开发能让旅游资源得到有效利用，强化利益协调、建立科学考核机制和重视法律规范建设有助于跨界旅游地摆脱其现实发展困境[10-12]。随着对跨界旅游地整合问题研究的不断深入，部分旅游学者尝试运用生态位理论探讨该问题，黄芳(2001)提出用生态位思想指导旅游区划并指出合理的旅游区划定位具有的重要作用[13]，Mike Robinson(2005)提出旅游生态位的概念、内涵与测量方法[14]，邹仁爱(2005, 2006)等提出从旅游地生态群落的空间安排促进跨界旅游地的整合发展[15-16]，B Daniel(2013)提出基于旅游生态位和社会责任的跨界旅游整合发展方案[17]；翁秋妹(2014)和罗厚成(2017)等则基于生态位分离、扩充、创新和协调等发展策略给出跨界旅游地的价值链整合方案[18-19]。
既往研究针对跨界旅游地整合发展问题提出了富有洞见的观点，但其研究焦点主要集中于跨界旅游地整合发展的意义、方式以及具体措施，鲜有提供有效的实证经验证据以形成对个体旅游地的评价体系及其整合发展的研究框架；同时，因研究方法缺乏动态改进，由此也难以得出与单个旅游地发展特征相匹配的关键性结论。有鉴于此，本文拟用生态位
理论及其方法来探讨跨界旅游地旅游业的整合发展问题，通过构建包含自然生态、旅游经济、民族文化和社会发展的生态位模型以实现对单个旅游地发展现状的详实剖析，进而给出个体旅游地旅游业整合发展的对策建议。本文是从生态学视角研究民族地区跨界旅游地的有效尝试，针对研究区域旅游业发展特征的评价指标设置及其对策建议将有助于区域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
二、生态位理论与研究区域概况
(一)生态位理论
生态位理论是理论生态学中最重要的基础理论之一，它主要反映生态系统中的种群在时间和空间上所占据的位置及其与相关种群间的功能关系与作用。根据竞争排斥原理，自然生态系统中的每一个生物都拥有自己独特的生态位，任何两个生物均不能处于同一生态位，生态位越相近的物种其竞争越是激烈。为避开过度残酷的竞争，需从更多维度考察物种的生态位差别使其得以区分开来，同时还可通过调整和拓展生态位的办法以稳定共存的生存态势。对特定生物单元生态位的考察主要是从生物单元当时所处的状态和生物单元对环境的现实影响力与支配力这两个方面展开的，这就是特定生物单元拥有的“态”和“势”，它综合体现了特定生物单元在生态系统中的相对地位与作用[20]。对于跨界旅游地而言，同样存在“生态位”竞争，由此产生旅游生态位问题。旅游生态位是将特定旅游地视为旅游系统中的生态元，特定旅游地在整个旅游区域中所处的地位和角色视为旅游地在区域旅游系统中占据的生态位；由于区域旅游系统内的单个旅游地在整个系统中所处的地位、功能、发展态势及其相互间关系对区域旅游的可持续发展将产生直接影响，因此单个旅游地需在明确自身优势、功能和定位的情况下实现与其他旅游地的良性互动和错位发
展，使得各旅游地间建立起和谐共生、互惠互利和共存共赢的新型旅游竞合关系以获取更大的整体利益[21]。将生态位理论及其方法运用于研究跨界旅游地的旅游发展问题，不仅有助于明确跨界旅游地各组分间的相互关系、厘清跨界旅游地的旅游业竞合态势，同时还利于因地制宜地提出既定资源有效利用条件下的旅游地创新发展策略。基于上述认识，本文以生态位宽度模型作为研究基准，对跨川、滇省界的旅游地泸沽湖进行旅游生态位宽度测度，以此探求该地区旅游业整合发展的有效措施。旅游生态位宽度的计算公式为：
(1)
式(1)中，Ni为旅游单元的生态位；Si为旅游单元i生态位中的态；Pi为旅游单元i生态位中的势；Sj为旅游单元j生态位中的态；Pj为旅游单元j生态位中的势；Sj+AjPj称为旅游单元的绝对生态位；Ai和Aj为量纲转换系数。
据此模型可得单个旅游单元综合生态位宽度的计算公式为：
(2)
式(2)中，i、j=1,2…n；为单个旅游单元综合生态位的宽度值，其取值范围介于0和1之间，0表示完全不占有生态位，1表示完全占有生态位，实际测得的旅游生态位宽度值越大，就表示其资源利用率越高，旅游业发展越成熟，反之亦然；Nij为每个影响因子的生态位；n为影响因子的个数；j为研究对象包含的旅游单元个数。
(二)研究区域概况
泸沽湖地处青藏高原向云贵高原的过渡带、横断山北部山脉金沙江与雅砻江分水岭地带的川、滇两省交界的小凉山腹地[22]，是一个因高原断层溶蚀陷落而形成的天然淡水湖泊，因地处川、滇两省的分界线上，所以在行政上是由两省共同管辖。泸沽湖总面积50.4平方千米，其中云南省辖26.1平方千米，占51.8%，四川省辖24.3平方千米，占48.2%[23]；以湖中心的里格岛为界，东部归属于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的盐源县泸沽湖镇，西部归属于云南省丽江市宁蒗县永宁乡落水行政区，泸沽湖距盐源县城118千米、距宁蒗县城73千米、距凉山州首府西昌市270千米、距丽江市247千米。泸沽湖湖面海拔约为2689.8～2690.8米，湖面略呈西北—东南走向的马蹄形状，其南北长约9.5千米、东西宽约5.2千米、湖岸线长约44千米，其平均水深为40.3米、最大水深为105.3米，是中国第三水深的淡水湖[24]。本文涉及的研究区域从地理范围上看包括北至狮子山、南至山夸村、东至母支村、西至竹地村的整个泸沽湖区域。
泸沽湖旅游业的发展可分为初始发展期、自主无序发展期和有序快速发展期三个阶段[25]，其在旅游发展初期游客数量较少，主要以学术考察团和对摩梭文化感到好奇的散客为主。由于泸沽湖的旅游发展总体起步较晚，因此其旅游基础设施建设相对滞后，川、滇两片区的发展差异也较大[26]——云南泸沽湖的旅游业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末，以云南省宁蒗县永宁乡落水村时任宁蒗县旅游局局长的曹学文鼓动家里开办第一家家庭旅馆为代表，1989年至2004年间处于民间自发自主的发展时期，2004年至今处于政府主导下招商引资时期[27]；四川泸沽湖景区旅游业起步较晚，以1996年博树村建成第一家旅馆“王妃园”为代表，2003年以前处于自主无序开发阶段，2003年以后政府开始介入并主导该地区的旅游开发，从2004年以后泸沽湖四川片区的旅游业取得较快发展。泸沽湖目的地的旅游发展进程如表1所示：
表1 泸沽湖目的地的旅游发展进程年度旅游发展进程1983景区被列为云南省19个自然风景保护区之一1986景区被云南省人民政府确定为省级自然保护区1989景区被列为国家级风景名胜区1990景区正式对国内游客开放1992景区正式被列为对外开放的旅游区向国外游客开放
续表1年度旅游发展进程1993景区被四川省列为省级风景名胜区1995景区被列为云南省级旅游开发区1998景区被列为全国43个旅游重点开发项目之一2006丽江市在泸沽湖北岸竹地片区筹建了女儿国旅游小镇2008景区被评为4A级景区和中国最佳文化生态旅游目的地2009荣获中国十大生态名湖、中国最美十大湖、国家4A级景区2012四川省部署启动摩梭家园暨摩梭文化建设与保护工程2013四川泸沽湖风景名胜区入选中国国家自然和文化双遗产预备名录名单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研究整理得出。
三、 数据来源与指标体系构建
(一)数据来源
泸沽湖的旅游生态位是由川、滇两片区共同构成，需通过测量川、滇两片区的旅游生态位宽度反映泸沽湖目的地旅游业发展的实际状况和水平。本研究所涉及的指标数据部分源于四川泸沽湖旅游景区管理局和云南泸沽湖省级旅游区管理委员会的官方数据和报告，部分源于笔者个人的实地调研与访谈。针对评价指标的不同特征，本研究设计了对旅游景区工作人员的调查问卷(其占总样本的25%)、对景区游客的调查问卷(其占总样本的50%)
和对泸沽湖社区居民的调查问卷(其占总样本的25%)，上述三个调查问卷分为调查样本统计和旅游生态位相关评价指标统计两个部分；根据问卷结果将调查数据分为5个等级，给每个等级分别赋予相应分值；同时，为保证问卷设计的科学合理性，研究分别对三份问卷进行了Alpha信度系数分析和基于因子分析法结构效度分析，得出的Cronbach’s Alpha值和Kaiser-Meyer-Olkin值均符合问卷设计效度检验的要求。
(二)指标体系构建
在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上，根据指标选取的科学性、系统性、代表性、可操作性、可比性和动态性等原则，同时结合泸沽湖目的地旅游业发展现实情况，本研究将泸沽湖旅游生态位的评价指标分解为目标层A、系统层(B1～B4)、要素层(C1～C10)和指标层(D1～D39)等4个层次，分别从自然生态位、经济生态位、文化生态位和社会生态位等方面对泸沽湖旅游地的综合生态位进行测度，研究设定的评价指标体系如表2所示。需着重指出的是：自然生态位是指对泸沽湖自然生态环境产生影响的各种因子构成的生态位总和，川、滇两片区因各自的旅游发展政策、环境保护力度、旅游景点集中程度以及对旅游村寨管理措施不同使两片区的自然环境生态位呈现出相应的差异性；经济生态位是指与泸沽湖旅游业发展直接相关的各因子共同构成的生态位总和，它是对泸沽湖川、滇两片区旅游业客观发展状况的反映，它能较为客观地体现泸沽湖川、滇两片区旅游业的实际发展水平、累计发展规模、现实开发力度以及潜在开发能力，是泸沽湖旅游生态位的重要构成部分；文化生态位是泸沽湖摩梭文化在形成、存在、发展乃至衰退、消亡的每个时段上所具有的生态学意义上的功能地位[28]，泸沽湖川、滇两片区在摩梭文化保护和发展过程中采取的不同措施使其文化生态位各不相同；社会生态位是指泸沽湖的社区居民这一主体在占有、生产和分配社会政治、经济、教育和卫生资源等方面存在的社会生态定位[29]，泸沽湖川、滇
两片区在旅游业发展水平的差异性对其社区居民在社会资源生态位的占有上具有一定的影响，而社会生态位则是检验各地在旅游经济发展中反哺社区居民程度的重要指标。研究首先采用专家打分法获得泸沽湖评价指标体系中各项指标的权重，然后运用旅游生态位宽度计算公式分别计算得出泸沽湖川、滇两片区旅游生态位的实际宽度值，并按照目标层—系统层—要素层—指标层展示分类计算的最终结果。
表2 泸沽湖旅游生态位评价指标体系目标层系统层要素层指标层A旅游发展力B1自然生态C1环境质量D1空气质量D2噪音指标D3水质C2环境保护D4污水处理D5生活垃圾处理D6周边环境状况B2旅游经济C3旅游资源D7旅游资源数量D8旅游资源品级D9旅游资源组合D10旅游景点离散程度C4旅游发展环境D11政策环境D12产业发展环境D13交通条件C5旅游市场D14市场辐射能力D15品牌联合推广力D16旅游景区知名度D17特色品牌建设D18旅游区位优势D19景区门票收入
续表2目标层系统层要素层指标层A旅游发展力B2旅游经济C6旅游服务D20旅游接待能力D21信息服务能力D22旅游卫生与安全D23旅游服务意识与能力B3民族文化C7摩梭文化保护D24建筑D25服饰D26饮食D27宗教D28婚姻D29博物馆C8摩梭文化使用D30文化展演D31文学作品D32文化庆典D33文化交流B4社会发展C9文化卫生D34中青年文化程度D35学校数量和等级D36卫生机构数量和等级C10社区状况D37社区人员构成D38村寨建设水平D39社区居民收入状况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研究整理得出。
四、测度结果与分析
研究使用加权平均法对泸沽湖景区旅游生态位评价指标的评分值进行计算，以此获得旅游生态位评价指标的评分情况，再利用旅游生态位宽度计算模型可分别计算得出泸沽湖川、滇片区的旅游生态位宽度值，按照指标层—要素层—系统层的逻辑顺序加以分类计算，最终得出的生态位测度结果分别如表3、表4和表5所示。
表3 泸沽湖目的地指标层旅游生态位宽度测度序号旅游生态位指标四川片区云南片区序号旅游生态位指标四川片区云南片区1空气质量D17.987.8321信息服务能力D216.036.332噪音指标D28.218.2122旅游卫生与安全D226.036.333水质D38.057.9023服务意识与能力D236.036.334污水处理D47.637.0024建筑D246.686.685生活垃圾处理D57.207.2025服饰D256.686.386周边环境状况D67.356.5326饮食D266.336.33
续表3序号旅游生态位指标四川片区云南片区序号旅游生态位指标四川片区云南片区7旅游资源数量D77.587.0327宗教D277.387.388旅游资源品级D88.217.9328婚姻D286.736.539旅游资源组合D98.857.9329博物馆D297.236.0310旅游景点离散程度D107.667.6630文化展演D306.886.8311政策环境D117.357.7331文学作品D316.886.7312产业发展环境D126.006.3532文化庆典D327.236.8813交通条件D135.457.4333文化交流D337.286.8814市场辐射能力D145.527.1534中青年文化程度D346.586.7315品牌联合推广力D155.756.6035学校数量和等级D355.986.5316旅游景区知名度D165.987.5836卫生机构数量等级D366.536.5317特色品牌建设D177.087.3837社区人员构成D376.736.1818旅游区位优势D186.036.8838村寨建设水平D386.737.0819景区门票收入D199.036.4339居民收入状况D396.187.4320旅游接待能力D206.186.68旅游生态位宽度0.50100.4990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研究整理得出。
从表3可知：泸沽湖四川片区旅游生态位宽度(0.5010)比云南片区旅游生态位宽度(0.4990)略高，这说明四川片区的旅游竞争力略大于云南片区的旅游竞争力；同时，两片区旅游生态位宽度差异不大也表明两片区的旅游发展实力大致相当，四川片区旅游发展活力较强、后发优势明显，云南片区在旅游开发方面起步较早、旅游发展已初具规模，由此形成了两片区当前的旅游发展近乎“不相上下”的发展格局。
在具体评价指标上，泸沽湖川、滇片区的旅游生态位宽度差异主要表现为：①在泸沽湖目的地的生态环境和文化保护方面，四川片区政府积极加强了对自然环境和人文资源的保护力度，从省级、州级和县级层面出台和实施了一系列对泸沽湖目的地实施保护的相关规划，较为全面且系统地对泸沽湖四川片区的自然生态、摩梭文化、传统民居、旅游景点、道路交通、社区发展等加以协调和控制。在相关基础设施建设上，四川片区政府加大了对排污处理设施的资金投入力度，有效地保证该地区人地系统的和谐发展，其旅游开发力度适中但成效显著，本地居民的认同度高、参与性较积极。云南片区旅游开发较早，旅游发展对环境和文化具有双重影响，一方面政府和当地社区意识到自然生态和文化保护对其旅游产业发展的重要性，另一方面游客的大规模拥入使其环境和文化都承受了巨大压力，政府和民间都大力加强对环境、生态和文化的保护力度，也取得了一定效果，但其保护措施呈现出较为分散的特点；②在旅游开发和建设方面，四川片区的旅游开发力度较为适中，由于旅游开发起步较晚，其知名度不及云南片区在旅游市场的知名度广，市场辐射能力相对较弱，主要以近距离游客为主；在特色品牌建设处于起步阶段，未能打造出著名的旅游品牌名片；旅游接待的能力和服务水平方面还处于大力发展的阶段，需要改进和提升的空间还很大；在旅游交通方面，四川片区具有一定弱势，所在片区没有近距离航空交通系统，
高速公路仍处于建设阶段，通往景区的公路等级不高，通达性较弱；近年来四川各级政府的政策支持和保障措施对助推该片区的旅游发展具有显著的作用，四川片区在自然环境和传统文化保护方面形成了一定优势，加之其管辖范围内的旅游资源数量丰富、品级较好，这为未来的旅游业发展奠定了较好的物质基础。云南片区的旅游开发较早、力度较大，先发优势使其具有较好的市场知名度，其市场辐射能力相对较强；其旅游特色品牌还处于建设阶段；旅游接待的能力和服务水平方面相比四川片区而言已初具规模、较为成熟；其旅游交通近几年得到较大改善，航空交通系统和公路交通系统相互补充，景区当前的通达性相比四川片区较好；相关各级政府大力支持旅游发展，其政策支持力度相对适中；③在社会发展方面上，四川片区主要以政府投入带动社区发展，因资金有限、任务重、社区自我发展能力薄弱等原因，其社会发展的相对程度和总体水平还需大力提升。云南片区因旅游经济的推动使其社会发展相较于四川片区具有一定的比较优势，旅游发展对当地社区居民收入的提升效应比较明显。
表4 泸沽湖目的地要素层旅游生态位测度要素层指标四川片区评分云南片区评分四川片区宽度云南片区宽度环境质量C18.06027.93850.50380.4962环境保护C27.43256.94200.51710.4829旅游资源C38.11527.64070.51510.4849旅游发展环境C46.42917.32200.46750.5325旅游市场C56.41907.00050.47580.5242旅游服务C66.06816.41880.48600.5140摩梭文化保护C76.79476.65870.50800.4920摩梭文化使用C87.01196.83230.50820.4918文化卫生C96.37176.61150.49080.5092社区状况C106.47927.07100.48070.5193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研究整理得出。
从表4可知：①横向对比泸沽湖川、滇两片区的要素层指标得分及其旅游生态位宽度不难发现：首先，泸沽湖四川片区与云南片区差异最大是旅游发展环境指标，云南片区的旅游发展环境旅游生态位宽度较大，其中最为重要的原因归于近年来云南片区在旅游交通方面得到极大改善和提升，宁蒗至泸沽湖二级公路的通车以及宁蒗泸沽湖机场通航为其旅游发展带来较好的发展优势，虽然当前泸沽湖的游客主要来源以近距离游客为主，但交通设施的改善以及伴随着泸沽湖目的地市场知名度的不断提升，其在中远距离的游客数量会进一步增加，而云南片区的交通格局为客源市场结构的改善奠定了重要的物质基础。其次，在旅游市场生态位宽度方面，云南片区的旅游市场生态位宽度大于四川片区的旅游市场生态位宽度，原因是云南片区的旅游市场开发较早，其临近的丽江古城及大玉龙旅游景区对泸沽湖目的地的辐射能力远高于四川西昌邛海泸山风景区对四川片区的辐射能力，云南片区在品牌联合推广能力以及景区知名度方面高于四川片区，交通条件的改善对提升云南片区的区位优势产生了较大的促进作用；虽然四川片区在景区门票收入上具有优势，但从整体看，当前四川片区的旅游市场竞争力要弱于云南片区；再次，云南片区在社区状况方面的旅游生态位宽度大于四川片区，其主要原因是云南片区的社区居民在旅游发展中获得了相对较高的旅游收入；对进入泸沽湖目的地的游客而言，其在景区的停留时间普遍为2～3天，云南片区因旅游开发较早因此在旅游接待方面具有相对优势——云南片区目前已初步形成旅游服务相对完善和成熟的主要村落，其在客源聚集方面的优势为其社区居民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效益，游客进入景区后选择在云南片区食宿的较多，相较于云南片区而言，四川片区的社区存在客源流失现象。最后，四川片区在旅游资源指标的旅游生态位宽度大于云南片区，这说明四川片区旅游资源的优势较强，其旅游业发展的本底较好、未来发展潜力较大；②纵向对比泸沽湖川、滇两片区的要素指标得分及其旅游生态位宽度可知：对四川片区而言，在生态环境、旅游资源、环境保护和摩梭文化使用上的旅游生态位宽度相比其他指标来讲优势较为突出，其原因在于四川片区采取的一系列对自然生态和摩梭文化
的保护措施发挥了积极的促进作用，加之四川片区本身占据的面积大于云南片区，其在旅游资源的数量、品级、组合以及景观风貌等方面具有优越性。对云南片区而言，在生态环境、旅游资源、旅游发展和社区状况上的旅游生态位宽度相比其他指标来讲优势更为明显，其原因在于云南片区通过前期的旅游开发积累，其旅游经济获得快速增长，既直接反映为旅游发展和社区状况的改善，同时又间接反映为直观影响旅游经济发展的生态环境保护和对旅游资源的开发与打造，因为这是吸引游客到访进而增加旅游经济收入的最重要和最显性的影响因素；③将两片区各自排名较前的指标进行对比发现，四川片区在旅游资源方面的优势较为突出，而云南片区在社区发展方面略胜一筹，这为合理规划两片区未来的旅游发展、实现相互间错位竞争提供了依据；四川片区可突出自身在旅游资源上的优势进而构建原生态自然暨人文旅游资源的产品体系，云南片区则应将发展的重点放在建设旅游特色小镇、打造特色民族村寨以及发展特色旅游街区等方面；川、滇两片区应积极发挥自身优势、避开各自短板、互相包容、相互促进、和谐发展，共同维护和实现泸沽湖目的地可持续发展的目标。
表5 泸沽湖目的地系统层旅游生态位宽度测度系统层指标四川片区评分云南片区评分四川片区宽度云南片区宽度自然生态B17.77057.47860.50960.4904旅游经济B27.03707.24740.49260.5074民族文化B36.89976.68070.50810.4919社会发展B46.42716.81210.48550.5145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研究整理得出。
从表5可知：①横向对比泸沽湖川、滇两片区的系统指标得分及其旅游生态位宽度不难发现，四川片区在自然环境和摩梭文化两个指标上旅游生态位宽度大于云南片区，在旅
游经济和社会发展两个指标上的旅游生态位宽度低于云南片区，其表明四川片区的旅游发展基于自然生态和民族文化的保护为前提，其开发强度相对较弱进而造成在旅游经济和社会发展方面的发展程度偏低，同时也保留住了较为原始的摩梭文化和原生态的自然环境；云南片区在旅游经济方面发展较快、其社会发展相对成熟，较四川片区而言，其旅游先发优势较为明显，同时也给其自然生态和摩梭文化保护带来一定压力和冲击。泸沽湖作为跨界旅游目的地，其本身面积不大，川、滇两片区在自然生态方面的差异性表现并不明显，但差异是客观存在和不容忽视的，川、滇两片区在摩梭文化保护上的差异应引起相关管理方的重视；从旅游经济和社会发展方面来看，所测度的旅游生态位宽度能较为真实地反映出泸沽湖川、滇两片区在旅游发展和社会发展存在的现实差异；②纵向对比泸沽湖川、滇两片区的系统指标得分及其旅游生态位宽度可知：就四川片区而言，其自然环境生态位宽度>摩梭文化保护生态位宽度>旅游经济发展生态位宽度>社会发展生态位宽度，这说明四川片区的旅游开发较为有效地促进了其自然生态、文化保护和旅游经济的发展，但在社会发展上所起到的促进作用较弱，旅游开发反哺社区的能力不足；就云南片区而言，其社会发展生态位宽度>旅游经济发展生态位宽度>摩梭文化保护生态位宽度>自然环境生态位宽度，这说明云南片区的旅游开发对当地的社区发展产生了较大的促进作用，并在提升旅游经济发展水平的同时对摩梭文化的保护也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但大规模旅游接待给自然环境和生态保护带来了较大压力；③将上述结论加以汇总可得出：泸沽湖川、滇两片区的最大差异表现为自然环境和社会发展两方面——在自然环境保护方面，四川片区具有一定的优势，其成效也较为突出；在社会发展方面，云南片区的优势更加明显，旅游开发对促进其社区发展的成效较为显著；两片区可相互借鉴对方的优势以改进当前存在的不足，共同促进泸沽湖目的地的整体发展。
五、结论与对策
(一)结论
本文引入生态位理论与方法对跨界旅游地泸沽湖的旅游生态位进行测度，以此得出泸沽湖川、滇两片区生态位的提升途径及其旅游业整合发展的策略。本文的主要结论包括：
第一，泸沽湖川、滇两片区会因旅游资源的相似性引发彼此间的激烈竞争，另一方面在资源上的同源互补性又为两地联动开发奠定了基础。可通过对双方旅游资源的整合，在充分发挥资源要素集聚功能的同时将旅游产品做大做强进而增加对资源的合理利用，川、滇两片区“在合作中竞争、在竞争中合作”的局面不可回避。
第二，根据对泸沽湖旅游地生态位的计算与分析发现，川、滇两片区各自的优势和不足可通过整合发展的办法以有效促进泸沽湖目的地在自然、经济、文化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旅游整合发展是打破行政区划人为割裂条件下的跨界旅游目的地重构，其涉及体制机制创新、政策制定与实施、旅游发展方式转变、旅游产业体系建设、旅游人才教育与培养、民族文化保护与开发等方面的内容。
第三，在泸沽湖的旅游开发中，川、滇两片区将长期保持竞争与合作的共存发展态势，因此既要兼顾泸沽湖旅游地旅游业发展的可持续性，同时又要兼顾川、滇两片区各自的利益及优势，寻求可满足区域整体又兼顾各片区的发展方案。
第四，当前泸沽湖目的地的旅游业发展正面临从数量扩张向质量提升的转变过程，受特定自然生态和民族文化脆弱性的约束，其在既定单位时间内的游客容纳能力较为有限，因此需重新考虑其旅游业的发展方式和科学规划区域内的产业布局，以保证泸沽湖目的地
的旅游发展在经济上具有持续性同时在生态与文化上具有协调性。泸沽湖川、滇两片区具有相同的生命周期，二者间存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关系，发挥比较优势、共谋协同互补对双方具有重要意义。
(二)对策
根据上述研究结论，本文提出以下发展对策：
第一，强化资源整合与综合利用。整合泸沽湖目的地的旅游资源是提升泸沽湖川、滇两片区旅游发展潜力的重要物质基础。川、滇两片区应根据其资源分布对现有村落进行功能分区并大力施行旅游产品创新，既要凸显各自村落的资源特色，又要联合加大对泸沽湖景区的市场推广，以此扩充其在国内外旅游市场的份额。川、滇两片区还应加快泸沽湖景区的旅游信息平台和基础设施与服务体系建设，努力将景区的旅游交通融入西南地区的主要交通网络，通过交通条件改善实现对旅游发展环境的优化。此外，川、滇两片区应加快建立全新的旅游合作框架和推进联合申遗的实施进程，以互利互惠和共存共荣的协调发展稳步推进泸沽湖地区旅游业的转型升级。
第二，重构旅游管理机制与发展体系。地方利益是诱发地方政府行为的主要动机[30]，行政权力和经济利益的地方化是跨界旅游地整合发展的主要障碍。受各级行政主体的权力极限制约，跨界旅游地的整合协调成本相对较高[31]。因此，应打破当前川、滇两地主管部门对景区分散管理的局面，重构基于经济共生、利益共享和责任共担的管理机制和发展体系，可由国家旅游局或两省政府共同牵头建立统筹景区开发的管理责任机构并统一核算景区门票收入，建立旅游发展专项基金和进行统一施策以促进该地区的旅游发展和实现对
其自然与文化资源的保护。
第三，制定差异化的发展战略和协调联动的发展措施。泸沽湖川、滇两片区在旅游开发强度、发展水平、发展规模和发展方式等方面存在诸多差别，可实施差异化的协调联动开发战略以推进该地区的旅游发展。由于云南侧拥有较大的水域生态景观，其旅游开发时间较早且已形成客栈最多、游客最集中的环湖村落群，而四川侧拥有较多的森林和湿地生态景观，其旅游景观也较好地保留了原生态自然和人文特色，因此可借力云南侧在旅游交通和客流集散方面的比较优势招徕游客，借力四川侧在旅游资源和民族文化生态方面的优势留住游客，以此实现两片区的错位竞争和差异化发展。
第四，力促区域生态旅游产业可持续发展。泸沽湖是集自然生态和民族文化于一体的旅游景区，自然生态是其旅游发展的基础和物质载体，原生态民族文化是其旅游发展的精神内涵。川、滇两地应积极优化该地区旅游产业结构，大力发展民族生态旅游；与此同时，需加强对景区的功能分区和分类分级保护，建立泸沽湖生态补偿机制和文化资源的旅游补偿费制度，以此形成泸沽湖地区自然、经济、文化和社会的共生发展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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