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心区空间形态发展规律探析_金俊

金俊 杨俊宴 史北祥

1009-6000(2013)01-0083-04文章编号：TU984 文献标识码：A中图分类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批准号：51278114）。基金项目：金俊，男，东南大学建筑研究所副所长，副教授，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研究重点作者简介：为城市形态与城市建筑；杨俊宴，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城市规划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对象，研究重点为城市中心区与大尺度空间城市设计；史北祥，男，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在读博士，国家注册规划师。城市中心区空间形态发展规律探析

The Law of Development of the Spatial Form of Urban Central District

金俊 杨俊宴 史北祥

JIN Jun YANG Jun-yan SHI Bei-xiang

摘要:中心区在各类发展因素的影响下，呈现出了特定的空间形态。本文在对其空间形态发展规律深入研究、归纳总结的基础上，提出了相应的同心圆圈层分布规律、自组织竞争择优规律、依轴核延伸拓展规律以及空间不平衡发展规律等中心区空间形态发展的基本规律。并在对各个规律进行详细阐述的基础上，尝试探析其形成的动力机制，以更为准确地把握其空间形态形成的根本所在。关键词:中心区；空间形态；发展规律Abstract: Under the influence of all kinds of development factors, the central district presents a certain space form. Based on in-depth study and summarization of the law of development of the spatial form, this essay put forward the basic laws of development of the spatial form of urban central district, such as law of concentric spheres of the distribution,law of self-organizing competitive preference, law of axis extension and law of unbalance development of space. By elaborating each law, the paper tried to analyze the dynamic mechanism of its formation in order to be more accurate at the key point of the formation of spatial form.Key words: central district;spatial form;law of development

由于城市中心区空间发展主要在于周期性的核心区外缘演替过程和外缘区蔓延拓展过程，空间拓展主要有“核心-边缘”模式、“沿轴渐进”模式和“增长极”模式，空间发展因素又包括产业经济、区位交通、社会心理、政策管制等因素，因此，中心区空间发展也具有相应的规律。这些规律能较为准确地反映城市中心区不同发展阶段的一些基本特征，也反映出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城市中心区空间发展的普遍状况。

1 同心圆圈层分布规律

就中心区本身而言，交通可达性、土地价格、人口聚集程度等的分布大都呈现出以核心圈层为最高点，向外逐渐降低的梯度分布特点，在不考虑地形限制的平原城市中，这一梯度也基本上保持了圈层向外扩散的规律（图1）。中心区的自组织竞争择优规律，使得更“高”、更“强大”的功能不断向中心区聚集，相对较“低”、较“弱”的功能则逐渐向外扩散，与之相对应，这一过程也表现了明显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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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划与设计

PLANNING AND DESIGN

势位向高势位的流动，从而形成中心区空间系统从无序走向有序的一种负熵流，产生了自组织现象，由人口流、信息流、物资流、资金流等共同的作用形成了空间的集聚。集聚的结果使区位规模发生了变化，由于规模效应的作用，又产生了新的势和流，进一步产生自组织现象，促使城市中心区空间继续演替拓展。

中心区内的自组织竞争择优规律集中表现为三种现象：①同种功能内，等级高的占据更有利位置。在相同功能内，能提供更高等级服务的个体在

图1 中心区同心圆圈层分布规律资料来源：史北祥绘制

竞争中占据优势。个体本身需要更为优越的区位条件发挥其更广的服务范

层式特征。这就使得中心区各类功能的分布也就基本上形成了圈层扩散的特征。

圈层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其内部的功能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中心区的不断发展，各圈层内功能构成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但是各圈层相对的空间关系是基本保持不变的，即从内到外依次为核心圈层、过渡圈层、亚核圈层以及辅助圈层。核心圈层位于中心区最核心位置，通过三层输配环系统的层层传递，解决交通的到达与疏散问题；过渡圈层紧邻核心圈层与亚核圈层，本身没有完整的输配环路，距离各输配环距离都较远，无法做到交通的快速到达与分散；亚核圈层虽离中心有一定距离，但本身具有中输配环支持，通过过渡圈层与核心圈层衔接；辅助圈层位于中心区最外围，拥有外输配环快捷的交通条件，与核心圈层相隔较远，受其影响最小，以辅助功能为主，但与亚核圈层紧密相连，为其疏散交通，并在功能上与之形成配合。可见，除过渡圈

层外，各圈层都有较为明确的输配环，以达到分流过境交通、减少城市拥挤、实现交通快速到达的目的。

日本名古屋中心区位于老城区，区内拥有密集的现代化轨道站等大型交通枢纽，其便利发达的客流交通体系吸引了大量功能产业和服务机构。主要干道分布有大量的零售商业以及商务办公功能。随着公共服务建设规模的增加，依托交通节点的吸引力，名古屋中心区成为重要的城市公共服务中心。

围，以面对更高等级的服务对象，实现自身更大的发展。同时，也只有高等级的个体才能负担起区位优势的成本。②不同功能之间，更高等级、高收益的功能占据有利位置。由于不同功能之间存在着服务对象和收益的不同，因此对空间资源的需求程度也存在差异。目前的各类功能中，金融、商务、酒店、商业等功能等级较高，单位用地空间上的收益较大，在空间资源的竞争中占据主动地位，拥有更优先的选择权，逐渐占据了中心区内有限的空间资源。③在竞争中取胜的

2 自组织竞争择优规律

个体，表现为更高强度的开发。中心区内用地资源相对有限，但因其良好的区位条件和公共服务设施水平，使其土地价值居高不下，并不断攀升。这种用地资源的有限性与土地成本无限增加的矛盾，使得占据中心区空间位置的各类功能必须寻求更大的实现土地价值的方式，这就导致了中心区内用地的开发强度越来越大，个体建筑越来越高的现象。

城市中心区是不断发展的，且随

城市中心区的复杂系统，不论是用地的更新还是空间结构的成长，都是在激烈的市场竞争和承租能力竞价中产生，从中心区空间演替整体而言，呈现出明显的自组织特征。但该过程并不是盲目的，而是有一定的规律可寻的，即选择优势区位发展。由于空间区位之间存在梯度差异，城市中心区空间的发展首先在优势区位得到发展，产生了位势，促使各类活动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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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宏观经济环境和社会环境的不断变化，各类功能的地位和收益也在不断发生着改变。在自组织竞争择优规律的作用下，中心区不断发生着高等级的个体和功能替代低等级的现象，就形成了空间演替发展的现象。这也可以形象地看作为更“强壮”的把相对“弱小”的逐渐向外“挤”的过程，而“强大”和“弱小”是在不断变化的，不变的只是这种“挤”的演替过程。同时，这种演替过程也造成了中心区日益长“高”的现象。回顾各个城市中心区的发展历程，几乎都可以从中发现自组织竞争择优规律的作用。商业的兴起使早期的“市”逐渐发展起来，成为城市商业中心；随后，工业、文化娱乐等功能相继得到发展，进入中心区，挤出了原有的居住等功能，中心区开始综合化发展；近年来，商务办公、金融保险、旅馆酒店等高端功能逐渐发展起来，挤占了中心区最核心的空间资源，工业、商业、文化等功能被迫迁向中心区外围，甚至迁出中心区，中心区的性质再次开始发生改变。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出，各个城市中最高、最密集的建筑群往往都集中于该城市的中心区分布，如纽约的曼哈顿、香港的中环、重庆的解放碑地区、南京新街口地区、徐州古彭广场地区等。

日本大阪的御堂筋中心区经过多年的建设与发展，其中心区的公共设施布局高度集中化，逐渐连绵在一起，形成绵延几公里的公共服务设施带。高等级的中心区公共服务设施呈簇群发展，心斋桥以店铺形式的零售商业为主，梅田以商务办公为主。各个公共服务设施簇群内部高度集中，簇群之间结合交通网络相互协作，形成高效有序的城市中心区。

图2 香港港岛中心区开敞空间分布

资料来源：潘奕巍绘制

围聚集，形成该产业发展的群体优势。

3 依轴核延伸拓展规律

而城市中心发展时，伴随着大量商业商务设施的进一步汇聚，这一中心就向周边发展，但这一拓展过程并不是向四周平均生长，而是以核点为心，依托道路交通轴线带状延伸，再逐步向街区纵深发展进而蔓延至整个街区。

香港尖沙咀是油尖旺中心区的核心，位于香港维多利亚港北侧，过去是京九铁路的终点站，依托交通枢纽发展为较为低端的物流及零售商业中心，随着中环中心区商务职能的聚集，其部分中低端商业及城市文化职能逐渐外溢至尖沙咀。随着香港回归，内地旅客对高档零售业的需求不断增加，尖沙咀中心区内部职能不断更新，逐渐形成沿弥敦道连绵的商业设施带，而沿海岸线形成连绵的文化设施带，并通过高密度的轨道交通网络及道路交通网络彼此紧密连接，形成高度聚集的城市中心区。

深圳罗湖中心区位于深南大道中部，深南大道是深圳市最重要的城市交通轴线，也是城市的发展轴线，其景观优势及紧邻罗湖口岸的交通区位优势促使城市商务商业等职能迅速在罗湖中心区聚集，如今罗湖中心区已经发展成为深圳的城市主中心，主要以商务金融办公和商业文化娱乐职能

中心区是由金融保险、贸易办公、商业服务、酒店、文化娱乐、行政办公等各类功能组织机构在特定区域的聚集而产生的，因此在聚集效应特别是规模经济与外部性因素的作用下，城市中心区的各类空间形态与功能形态发展常遵循轴向开发与核心开发有机结合的规律。在城市系统中，城市功能在特定地区形成集聚，在形象与精神上形成象征时，这一地区就是核（CORE）。城市某些活动形成很强的线性联系时，这一线性空间形态就被称为轴（AXIS）。

城市中心区是城市的公共活动中心，更是城市经济与精神中心，是城市的象征所在。无论从服务产业经济发展角度，还是从城市景观与市民心理需求上看，城市的中心区应当具有鲜明形象，并能形成具有城市象征意义的中心区核心，即一个城市系统中形象突出的实体街区，当城市中公共服务设施在城市网络中形成聚集时，实体街区聚集点就是城市的中心，大型设施的建设，形成了规模经济产生的基础，成为聚集发展的核心，并产生了经济发展的外部效应。在其外部效应影响下，同类设施纷纷在其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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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划与设计

PLANNING AND DESIGN

为主。

这也反映了中心区发展的演替过程，即依托“核心”不断变化，等级升高、规模扩大，其聚集中心也随之发生着空间上的扩展延伸，并在不断扩大的群体优势形成的外部效应下，依托轴线拓展形成更大的聚集。

留有两块较大的花园，铜锣湾地区的维多利亚公园，以及东西地区也有多个大型绿地公园的建设，为中心区留下了极为开敞的开敞用地，表现出了强烈的空间发展的不平衡特征（图2）。

发展的城市形态[M]. 周玉鹏，龙洋，楚先锋,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4.[4] 杨俊宴，吴明伟.中国城市中心区量化研究——形态·功能·产业[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8.[5] 杨俊宴.传统商业中心规划[M].沈阳：辽宁科学技术出版社，2008.[6] 吴明伟，孔令龙，陈联.城市中心区规划[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0.[7] 段进.城市空间发展论[M].南京：江苏科技出版社，1999.[8] 王朝晖，李秋实.现代国外城市中心商务区研究与规划[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2.[9] 李沛.当代全球性城市中央商务区（中心区）规划理论初探[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1.[10] 梁江，孙晖.模式与动因——中国城市中心区的形态演变[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7.[11] 杨俊宴，吴明伟.中国城市中心区适建度研究[J]，城市规划，2006，（1）：59-64.5 结语

城市中心区在各种内在的、外在

4 空间不平衡发展规律

的、有形的、无形的力的作用下，发展出特定的空间形态。这类空间形态多以公共设施为主体的，相对于城市其余区域，以高强度、高高度、高密度为主要特征，具有强烈的空间标识性。在此基础上，城市中心区的空间，即公共设施的分布呈现了明显的集中于核心区位、集中于主要轴线、集中于开敞空间周边的现象。本文在深入研究的基础上，将其归纳为同心圆圈层分布规律、自组织竞争择优规律、依轴核延伸拓展规律以及空间不平衡发展规律，认为这些空间形态发展规律普遍存在于城市中心区之中，是城市中心区空间发展的基本规律。对这些基本规律的认识有助于把握中心区空间拓展的方向、方式及方法，有利于更为有效地形成对中心区空间形态的良性引导。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及空间形态发展规律内在动力机制的揭示，将进一步加深对中心区空间形态发展的理解，找到中心区空间拓展的根本所在。

不平衡发展是城市中心区空间发展过程的另一特征规律，它说明空间在区位和规模大小的发展过程上存在不同的时序，通过竞争和增长极创生的形式促使空间的不平衡发展。在中心区发展过程中，由于土地市场化竞争的出现及持续加强，不同要素的区位分布形成明显的分离性，导致中心区空间结构的一般形式由早期的“均质点状”向“镶嵌式面状”演替。自组织竞争区位择优与土地价值攀升的相互作用形成空间结构的多种组合方式。因此中心区总体空间演替表现出的非均衡变化也是其基本特征之一。

在不平衡发展规律作用下，市场力量的作用通常趋向于增加而不是减少区位差异，与此相对应的，中心区的空间发展也更加不平衡。如在南京城市中心区内，新街口核心圈与鼓楼、大行宫等地区形成多个高度聚集区，周边则是较为疏缓的公共设施区，形成了空间结构的不平衡发展。此外，各功能内部也出现了不平衡的发展，如商业功能的核心圈高密度，其余地区网状分布的现象等。如香港港岛中心区内的中环、铜锣湾核心与其余地段，在空间形态上则有着明显的敞密区别。在有限的中心区土地资源条件下，表现为高密集、高强度的用地开发，形成了高大的密集建筑群。但是，中环中心的皇后像广场和渣打花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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